暴雨敲击着青训基地的玻璃窗，十四岁的洛小熠蜷缩在宿舍台阶上，怀里紧抱着被雨水浸湿的键盘。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键盘的金属面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喂。"
一把黑伞突然出现在头顶。洛小熠抬头，看见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少年。鸭舌帽下露出一双带着困意的眼睛，右耳上的银色耳钉在雨中闪着微光。
"莫凯风。"少年摘下帽子，露出被压得乱糟糟的头发，"你可以叫我M。"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很多年后，当记者们追问"M.Feng"这个ID的由来时，凯风总会想起那个雨天，想起洛小熠湿漉漉的眼睛，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你的耳钉会导电吗？"
当时的青训基地坐落在M市郊区，一栋老旧的三层小楼。宿舍的墙皮剥落，训练室的电脑经常蓝屏，但食堂阿姨做的叉烧饭是全天下最好吃的。
"我妈的配方。"凯风看着狼吞虎咽的洛小熠，把餐盒又往他那边推了推，"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东方末坐在对面，优雅地用纸巾擦着嘴角："阿姨姓莫？"
"嗯。"凯风点头，"所以我的ID是M.Feng。"
这个简单的解释，成了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就像东方末从不提起自己名字里的"末"字是取自母亲的诗句，就像洛小熠永远不说他为什么总在雨天抱着键盘发呆。
青训营的日子过得很快。白天是枯燥的训练，晚上是没完没了的战术分析。但每到周末，凯风的行李箱里总会变出各种好吃的：M市特产的杏仁饼，母亲亲手腌制的蜜饯，还有装在保温盒里，跨越半个中国依然温热的叉烧饭。
"你妈妈真好。"某个深夜，洛小熠趴在床上，嘴里塞满杏仁饼，"我妈妈只会给我寄维生素。"
东方末头也不抬地翻着战术手册："至少你还有维生素。"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窗外的知了声此起彼伏，凯风看见洛小熠悄悄把剩下的杏仁饼塞进了东方末的枕头底下。
那年夏天的季末表演赛，他们第一次以"Mortal"的队名出战。赛前，凯风收到一个快递，里面是一条红色的手绳，上面歪歪扭扭地绣着"M"。
"我妈去庙里求的。"他把手绳系在鼠标上，"说能带来好运。"
比赛打得很艰难。对方是去年的冠军队伍，他们的新战术屡屡受挫。直到决胜局，凯风突然换了一个从未在训练中使用的英雄。
"这是什么套路？"解说员惊呼。
只有洛小熠和东方末知道，那是凯风母亲最喜欢的英雄。每次和儿子视频时，她总说："这个英雄多好看啊，金光闪闪的，像我们家乡的麦田。"
比赛赢了。三个少年抱在一起，凯风的耳钉划破了洛小熠的脸颊，鲜血混着泪水，在队服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对不起。"凯风手忙脚乱地找纸巾。
洛小熠却笑了："这下我们真的是'血盟兄弟'了。"
后来，青训营解散了。洛小熠去了龙炎，东方末去了天刃，凯风则出人意料地选择了PEL。临别那天，他们在基地后门的老槐树下埋了个铁盒。
"等我们拿到世界冠军，"洛小熠把键盘清洁套装放进铁盒，"再回来挖出来。"
东方末放了一本战术笔记，凯风则解下了那条红色手绳。
"我妈说，重要的东西要放在重要的地方。"他笑着说。
很多年后，当记者们追问"M.Feng"的含义时，已经成为星尘战队教练的凯风总会想起那个雨天，想起叉烧饭的香气，想起耳钉划破的脸颊，想起老槐树下埋着的铁盒。
"这从来都不是秘密。"他看着镜头，身后是正在斗嘴的洛小熠和东方末，"只是没人问过M是什么意思。"
就像没人问过为什么龙炎的队徽上有一道闪电状的裂痕，为什么天刃的队服内衬总是绣着一句诗，为什么星尘战队的休息室里永远放着一盒M市的杏仁饼。
有些故事，只属于特定的人。就像"M"对凯风来说，从来都不只是一个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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