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炎战队训练室的空调发出细微的嗡鸣 洛小熠的指尖悬在键盘上方三厘米处 屏幕上的战术地图标注着七个红点 每个红点旁边都标着精确到毫秒的时间戳 汗水从他额角滑落 在下巴悬停片刻 最终滴落在印有Mortal字样的旧队服上
雷古曼推门进来时带起一阵微风 训练日志被吹开至2018年9月那页 上面蓝色墨水的笔记已经开始褪色 但"影子协议测试数据"几个字依然清晰可辨 他放下冰美式 杯壁上的水珠在桌面洇出深色的圆
"冯宪刚来过电话"雷古曼的声音比平时低八度 "联盟要彻查三年前的数据篡改事件"
洛小熠终于动了动手指 屏幕切换到段模糊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十四岁的他正在调试设备 背景里有个穿白大褂的身影在操作主机 视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2019年4月3日14时26分 正是雷古曼手腕受伤的前一天
"技术组恢复了这段录像"洛小熠按下暂停键 放大那个身影胸前的门禁卡 "你看这个反光"
雷古曼俯身时闻到洛小熠身上传来的淡淡药香 那是种治疗肌腱炎的膏药气味 屏幕上门禁卡的金属边缘反射出"M7"的编号 这个发现让他的旧伤突然刺痛起来
霜翎基地的数据中心此刻灯火通明 百诺的镜片上倒映着六块显示屏的光 她正在比对两段代码 左手边的来自龙炎提供的原始版本 右手边则是M集团注册的专利 差异点被红色标记出来 其中最关键的0.3秒延迟修改正闪烁着警告符号
"找到了"索里突然出声 她将一段加密数据投射到主屏幕 "这是被删除的日志记录"
森美拉凑过来时发梢扫过键盘 唤醒了一段被遗忘的音频文件 背景音里有少年们争执的声音 "这不合规""但我们必须...""凯风知道吗..." 接着是段长达十二秒的沉默 最后以机械硬盘被强行拔除的刺耳声响结束
百诺取下眼镜揉了揉鼻梁 这个动作让所有人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内侧的墨迹 那是个没洗干净的"M"形印记 来自今晨翻阅的旧档案
"需要联系凯风确认"她说着打开通讯录 却在星尘战队的号码前停顿了足足三秒
此刻的PEL赛场正在举行表演赛 凯风站在选手通道的阴影里 手中平板上显示着刚收到的邮件 发件人栏空着 主题只有简单的"M7"二字 附件是张照片 画面里三个少年站在老槐树下 正在埋藏某个金属容器
沙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 凯风迅速锁屏 但狙击手敏锐的目光已经捕捉到关键信息 "那是2019年春天？"她指着照片角落的樱花 "你们在埋什么"
凯风的耳机里传来比赛开始的提示音 他转身时白大褂下摆扬起 露出腰间别着的旧式门禁卡 金属边缘的"M7"编号在灯光下一闪而过 "没什么"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只是些孩子气的约定"
东方末推开天刃档案室的门 灰尘在光束中起舞 他径直走向最里侧的保险柜 指纹解锁时系统发出嘀的轻响 柜门缓缓打开 露出里面泛黄的训练日志和一枚生锈的徽章
徽章上的"Mortal"字样已经斑驳 但背面的编号"M7"依然清晰 东方末用拇指摩挲着凹凸不平的表面 突然想起解散前夜 洛小熠曾说过的话 "等我们拿到冠军 就把它挖出来"
窗外的乌云遮住了月光 档案室陷入短暂的黑暗 等应急灯亮起时 东方末已经拨通了龙炎基地的号码 "我找到线索了"他对着话筒说 "在徽章背面"
雷古曼接到电话时正在整理今天的训练数据 监控显示这个动作他已经重复了十七分钟 实际上是在反复查看某段特定录像 画面里十四岁的凯风正在操作某个程序 屏幕右下角有个极小的时间显示 与雷古曼受伤的时刻完全吻合
"不是巧合"洛小熠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他手里拿着刚打印出来的波形图 "技术组分析了音频 那段争执里有硬盘加密的提示音" 图纸上被红圈标记的部分显示 加密密钥是组七位数的日期
雷古曼突然站起身 动作太急碰翻了咖啡杯 褐色的液体在Mortal的队服上蔓延开来 "2019043"他念出这串数字 "是我们拿到青训营冠军的日子"
百诺的视讯请求在此时接入 她身后的电子屏显示着完整的证据链 从被篡改的代码到消失的日志 最后定格在张门禁卡的特写上 "查到这个了"她的指尖轻点屏幕 "M7是实验室的权限编号"
画面外传来索里的声音 "更重要的是 这个编号对应的人..."
"是现任联盟技术总监"东方末的脸突然出现在分屏里 他举起那枚锈迹斑斑的徽章 "三年前 他还在M集团任职"
训练室陷入诡异的寂静 只有空调继续发出规律的嗡鸣 洛小熠的视线扫过每个人 最后落在雷古曼的手腕上 那道疤痕在冷光下呈现出淡紫色
"明天决赛"他关上电脑 "按原计划进行"
夜深了 但龙炎基地的灯光依然亮着 雷古曼发现自己的手不自觉地抚上那道旧伤 疼痛早已消退 留下的只有凹凸不平的触感 就像那枚被时光腐蚀的徽章 表面斑驳却依然坚固
他打开抽屉 取出尘封已久的备用键盘 金属贴片上刻着的"Mortal_Last_Stand"在台灯下泛着微光 窗外 今年的第一片落叶轻轻拍打着玻璃 像是某种无声的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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