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棠走后，凌霄紧紧握住凌远的手，一脸担忧的守在凌远床前，整整一夜没有合眼。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药炉上的铜壶咕嘟作响，蒸腾的水汽裹着苦香，在冷冽的空气中氤氲成雾。
苏龙打了个哈欠，推开了房门。凌霄转过头来，那目光疲惫得像是熬尽了所有月光，连担忧都烧成了灰白的余烬。他轻轻松开握住凌远的手，晃悠悠的像苏龙走去，苏龙看得满眼心疼，快步上前扶住凌霄，让他坐下。
待他坐下后，坐到他旁边，轻声说道：“凌兄，你去歇一会吧，我来守着。”凌霄强撑疲倦说道：“无妨…”苏龙见他如此疲倦，还在嘴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心中满是对他的佩服。
凌霄再也支撑不住，将头靠在苏龙的左肩上，手再次握住了凌远的手，随后便沉沉的睡去。二人背对着门口而坐，丝毫没处意到王金钏和代战已经急匆匆地来到房间。
她们来到苏龙和凌霄面前，苏龙望着她们，微微点了点头。代战望着靠在苏龙肩上沉沉睡去的凌霄和躺在床上，面色稍微好转的凌远，不禁潸然泪下。王金钏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拉着她的手走出了房间。
凌远微微睁眼，视线还有些模糊。他下意识动了动手指，却发现被凌霄紧紧的握住。他望向凌霄，他正疲惫地靠在苏龙的肩上，他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发冠微斜，几缕散发垂落额前，衬得那张冷峻的脸难得柔和。
凌霄的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眼睫低垂，呼吸轻而浅，显然是一夜未眠。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指节因常年握剑而生着薄茧，此刻却小心翼翼地包裹着凌远的手，仿佛生怕一松开，他就会消失一般。
凌远心头微颤，喉间干涩，想开口唤他，却又怕惊扰了他的浅眠。
这时，苏龙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看过来，眼底带着几分欣慰的笑意。他轻轻拍了拍凌霄的肩，低声道："凌兄，远儿醒了。"
凌霄猛然睁开眼，眸中血丝未褪，却在对上凌远视线的瞬间亮了起来。他下意识收紧手指，嗓音沙哑："......疼不疼？" 凌远摇头，唇角微微扬起："不疼。"
凌霄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抬手，掌心轻轻覆上他的额头，确认热症已退后，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
窗外晨光渐亮，一缕阳光透过窗纱，落在三人之间。"南诏......"凌远刚开口，就被凌霄打断。 "这些事不必你操心。"父亲的声音依旧冷硬，却掩不住其中的关切，"养好伤再说。"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沈知棠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见凌远醒了，她杏眸一亮，却在看到凌霄时脚步一顿："西凉王，您该......"
"我知道。"凌霄终于松开凌远的手，起身时身形微晃，被苏龙稳稳扶住。他回头看了眼凌远，欲言又止，最终只道："好好喝药。"
晨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凌远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忽然发现那向来挺拔如松的身姿，此刻竟显出几分疲惫的佝偻。
沈知棠将药碗递到他唇边，轻声道："西凉王一直守着你，连药都要亲自尝过才放心。"
药汁苦涩，凌远却一饮而尽。他望着门口消失的身影，在心中默默立誓：定要早日痊愈，为父亲分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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