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后，期末考的紧张气氛笼罩校园。教室里的倒计时牌每天都在更新，各科老师开始了疯狂的复习冲刺。
“这套模拟卷明天交！”数学老师布置着任务，“特别是最后两道大题，必考题型！”
余清看着密密麻麻的题目，感觉头皮发麻。他偷偷瞄向后排的安泽，那人正轻松地转着笔，仿佛这些难题都不值一提。
下课铃响，余清鼓起勇气找安泽：“那个...最后两道题，你能给我讲讲吗？”
安泽挑眉：“现在？”
“放学后也行...”余清小声说，“图书馆？”
安泽收拾书包：“现在吧。去老地方。”
他们所谓的“老地方”是图书馆那排自然科学书架后的角落。这里几乎没人来，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安泽讲题的方式很特别，不用繁琐的步骤，而是直击核心。余清常常要思考一会儿才能跟上，但一旦理解就豁然开朗。
“这里用柯西不等式更简单，”安泽在草稿纸上写下简洁的证明，“比你那个方法少三步。”
余清佩服地点头：“你怎么想到的？”
“直觉。”安泽耸肩，“数学需要美感，丑陋的解法通常不是最优解。”
讲完题，安泽突然问：“期末目标？”
余清想了想：“年级前五十？我物理总是拖后腿。”
“可以帮你。”安泽自然地说，“每天放学一小时。”
余清惊讶：“不会耽误你时间吗？”
“帮你复习也能巩固我的知识。”安泽语气平淡，“而且小璇说，如果帮你进前三十，她要奖励。”
余清哭笑不得：“这还有奖励机制？”
“她喜欢你。”安泽低头整理笔记，“希望你能常来。”
于是每天的图书馆复习成了固定日程。安泽不愧是天才，总能找到最有效的学习方法。他给余清整理了物理重点，还编了顺口溜帮助记忆。
“电势差，看正负，电场力，做功...”余清默背着，忍不住笑，“你这顺口溜真够土的。”
安泽耳根微红：“有效就行。”
确实有效。几次小测，余清的物理成绩明显提高。
一周后，数学模拟考成绩出来，余清意外地拿了满分。最后那道难题，他用的是安泽教的简洁解法。
“可以啊！”陈浩凑过来看卷子，“这解法真巧妙，老师都标注表扬了。”
余清看向安泽，对方微微点头，眼里有赞许的光。
放学后，余清特意买了安泽喜欢的柠檬茶：“谢谢你，那个解法太管用了。”
安泽接过茶，嘴角微扬：“你本来就不笨，只是容易想复杂。”
这是安泽式的夸奖了。余清心里甜丝丝的。
复习的日子并不总是顺利。有一次余清卡在一道电磁题上，怎么都理解不了。越急越乱，最后差点撕了卷子。
“休息一下。”安泽按住他的手，“你太紧张了。”
他带着余清走到窗边。夕阳西下，校园沐浴在金光中。
“看那片云，”安泽突然说，“像不像柯西分布的曲线？”
余清愣了下，笑了：“你眼里都是数学。”
“数学无处不在。”安泽轻声说，“包括你的焦虑——可以用概率模型分析。”
余清被逗笑了：“怎么分析？”
“考不好的概率，远小于你想象。”安泽认真地说，“而我能帮你的概率，接近百分之百。”
这句话奇异地安抚了余清。他深呼吸，感觉轻松了许多。
期末前三天，小璇突然发烧住院。安泽请了假去照顾，复习不得不中断。
余清有些担心，发消息问：“需要帮忙吗？”
安泽回复很简短：“稳定了。明天回校。”
第二天，安泽果然来了，但眼下的黑眼圈更深了。课间，他趴在桌上小憩，余清悄悄给他披上外套。
安泽醒来时，发现外套和一张纸条：“笔记帮你抄好了。需要休息的话，今天可以暂停复习。”
他看向余清，轻轻摇头：“不用暂停。”
那天复习时，安泽明显疲惫，讲题时偶尔走神。余清忍不住说：“今天休息吧，你看起来很累。”
“期末重要...”安泽揉着太阳穴。
“健康更重要。”余清坚持，“我送你回家。”
安泽愣了一下，最终点头：“好吧。”
路上，余清买了粥：“给你和小璇的。病人适合吃清淡的。”
安泽接过，眼神柔软：“谢谢。”
到医院后，小璇已经睡了。安泽妈妈感激地接过粥：“小泽，你朋友真贴心。”
余清不好意思地笑笑：“应该的。”
告别时，安泽送余清到电梯口：“明天继续复习。”
“你多休息...”余清担心地说。
“没事。”安泽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和你复习...其实很放松。”
电梯门关闭前，余清看到安泽微微的笑脸。
期末前一天，各科老师都放了羊。同学们自发组织复习小组，余清和安泽自然成了一组。
让人意外的是，张远也凑过来：“能...能加入你们吗？物理有些题不懂...”
余清看向安泽，后者淡淡点头：“可以。”
张远感激地坐下，认真地听讲。休息时，他小声对余清说：“之前的事，真的对不起...”
“都过去了。”余清笑笑，“期末加油。”
放学时，张远追上他们：“谢谢你们...那个，新年晚会后，我其实和那个女生表白了...”
余清惊讶：“然后呢？”
“她拒绝了，”张远挠头，“但说佩服我的勇气。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安泽突然开口：“比散布谣言好。”
张远脸红了一下：“是...是啊。”
分别时，安泽对余清说：“你心太软。”
“但这样比较好，不是吗？”余清微笑，“而且他确实在努力改正了。”
安泽轻轻“嗯”了一声：“明天考试，别紧张。”
“有安老师辅导，不紧张。”余清开玩笑。
安泽嘴角微扬：“考好有奖励。”
“什么奖励？”
“保密。”安泽转身挥手，“明天见。”
期末考当天，余清意外地平静。那些曾经可怕的题目，现在看起来亲切多了。尤其是物理最后那道大题，简直就是安泽讲过的原题。
交卷后，余清长舒一口气。安泽等在走廊：“怎么样？”
“应该不错，”余清笑道，“尤其是物理，谢谢你。”
安泽从口袋掏出什么：“奖励。”
是一颗特殊的青柠糖，包装纸上手写着：“给最努力的学生。”
余清接过糖，心里甜得发颤：“这算什么奖励...”
“还有，”安泽靠近一步，声音压低，“考进前三十的话，暑假一起旅行？”
余清心跳加速：“就我们两个？”
“小璇也去，她医生允许短途旅行。”安泽耳根微红，“如果你愿意...”
“愿意！”余清脱口而出，“当然愿意！”
成绩公布那天，余清紧张得不敢看榜。安泽直接发来消息：“恭喜。28名。”
余清简直不敢相信：“真的？物理呢？”
“92分。”安泽回复，“奖励生效。”
暑假旅行的计划就此定下。他们开始悄悄策划行程，查路线，订票。小璇兴奋地参与讨论，列出想去的景点。
最后一天返校，同学们交换着暑假计划。陈浩好奇地问余清：“你们暑假要一起出去玩？”
余清点头：“嗯，和小璇一起。”
陈浩眼神暧昧：“就你们'三个'啊？”
余清脸红了一下：“主要是陪小璇散心。”
放学后，余清和安泽最后离开教室。夕阳透过窗户，将教室染成金色。
“暑假开始啦。”余清感慨。
“嗯。”安泽看着他，“有很多时间。”
两人并肩走出校门，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路过便利店，他们默契地走进去，买了同样的青柠糖。
“哪种口味最好？”余清问。
安泽思考了一下：“原味。就像一些东西，经典最好。”
余清笑了：“比如？”
安泽没有回答，但轻轻碰了碰余清的手。这次，手指交缠，握在了一起。
暑假的第一天，余清收到一个包裹。里面是一本精致的旅行计划册，每一页都有安泽手写的攻略和手绘的插图。
最后一页写着：“期待与你的第一个夏天。”
余清抚摸着那些字迹，心里满是暖意。他拿出安泽给的青柠糖，放入口中。
酸味过后，甘甜持久。就像即将到来的夏天，充满未知，但注定甜蜜。
期末的紧张已经过去，而属于他们的夏天，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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