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第一次藏起严浩翔送我的樱花书签时,只有八岁。
那天她刚被领进沈家,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裙子,怀里紧紧攥着个铁皮饼干盒。我蹲在她面前晃了晃书签,樱花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细闪:“这是严浩翔在后山摘的,他说能带来好运。”
她的睫毛抖了抖,像只受惊的蝶。等我从厨房拿了糖果回来,书签已经不见了。后来在她的饼干盒底,我发现了那张被揉皱的樱花签,旁边压着半块融化的水果糖——是孤儿院院长塞给她的临别礼物,糖纸皱巴巴的,印着只褪色的小熊。
晚上妈妈走进我的房间,把条新裙子放在床头:“微微,沈冰妹妹没有漂亮衣服,你这条给她好不好?”裙子是严浩翔妈妈织的,粉白相间的条纹,袖口还绣着我的名字。我抱着裙子躲进衣柜,听见沈冰在客厅小声说:“阿姨,我不想要,姐姐会生气的。”
可第二天清晨,我看见她穿着那条裙子站在镜子前,手指反复摩挲着袖口的名字,像在确认什么。阳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在她背后织成道金色的网,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个抢了我裙子的妹妹,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只是那时的我还不懂,她攥着糖纸的手心有多烫,就像后来我摔碎她的小提琴时,不知道琴盒里藏着她攒了半年的零花钱,想给我买支新的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