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的小提琴第一次发出嘶哑的声音时,我正躲在排练室的窗帘后。
她站在聚光灯下,白色的演出服像朵盛开的莲,松香在琴弓上结出层薄霜。这首《流浪者之歌》她练了三个月,指腹磨出的茧子比我的指甲盖还厚。可当第一个音符飘出来时,琴弦突然发出刺耳的断裂声——是我趁她去洗手间,偷偷在弦轴里塞了半块橡皮。
台下响起窃窃私语,她的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叶。我看见严浩翔皱着眉站起来,手里还攥着束向日葵,那是准备在演出结束后送给她的。原主的嫉妒像藤蔓疯长,我转身跑出排练室,撞到了捧着乐谱的张真源。
“沈玉微,你琴盒里的松香怎么少了半块?”他的镜片反射着灯光,“沈冰的琴弓上,沾着和你一样的松香末。”
我盯着自己指甲缝里的白色粉末,突然想起上周在琴房,沈冰把我的松香掰成了两半:“姐姐,你的快用完了,我们分着用吧。”那时她的指尖还缠着创可贴,是帮我捡掉落的琴谱时被钉子划破的。
演出结束后,我在后台看见她蹲在地上,把断裂的琴弦一圈圈绕在手指上,像戴着枚银色的戒指。严浩翔递过去瓶矿泉水,她摇摇头,从琴盒里掏出块水果糖——是我昨天扔进垃圾桶的,包装纸上还留着我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