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第一次把舞鞋让给我时,礼堂的灯光正亮得晃眼。
那天是学校的百年校庆,我和她都入选了舞蹈队的压轴表演。她的舞鞋是新买的,白色的缎面,鞋头镶着小小的水钻;而我的鞋底已经磨平了,鞋跟也松动了。临上场前,她突然把自己的舞鞋脱下来塞进我手里:“姐姐,你的鞋坏了,穿我的吧,我穿你的没关系。”
缎面的触感很软,还带着她的体温。我知道这双鞋是她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买的,鞋盒里还放着张舞蹈比赛的报名表,她的名字旁边,用铅笔写着我的名字,像在偷偷许愿。
可当严浩翔举着相机跑过来说“微微今天真漂亮”,我突然把舞鞋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过鞋头的水钻。沈冰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却还是捡起我的旧舞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姐姐别生气,我穿这个也能跳。”
演出结束后,我在后台看见她对着镜子揉着发红的脚踝,脱下的旧舞鞋里,垫着她的鞋垫——是用棉花和布缝的,比新买的还要柔软。鞋垫上绣着朵小小的樱花,和我发夹上的图案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