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漫阶

许栀余被欢悸颜催得没几口就扒完了吐司，刚抽出纸巾擦嘴，就见楼梯口立着两道身影。许母脸上带着温笑，目光在她们俩身上打了个转：“这急急忙忙的，要去哪儿？”

“去花卉市场！”欢悸颜抢着答，声音脆得像风铃，蓝铃花的气息随着她的雀跃飘得满屋都是，“姐姐要买栀子花，我要挑蓝铃花！”话音未落，她已经攥住许栀余的手腕往外拽，“快走快走，去晚了最好的那批就被挑走啦！”

“慢点跑。”许母在身后叮嘱，“让王叔开车送你们，路上当心。”

“知道啦——”欢悸颜的声音远远飘回来，人已经拉着许栀余冲到了玄关。

车刚在花卉市场门口停稳，欢悸颜就推开车门跳下去，反手牵住许栀余的手往市场里冲。阳光透过顶棚的缝隙洒下来，照得她发梢发亮，蓝铃花香混着市场里潮湿的泥土气，倒比平日里更鲜活几分。

她们熟门熟路地走到常买花的那家店，老板正蹲在地上整理新到的花束，见了许栀余，笑着起身：“许小姐今天来得早。”

“老板，今天这店我包了。”许栀余语气平淡，从包里抽出张卡递过去，“十万，够吗？”

老板眼睛一亮，连忙接过来：“够够够！您随便挑，都是刚到的新鲜货！”

欢悸颜已经蹲在蓝铃花摊前，手指轻轻拂过一串一串的淡紫色花苞，鼻尖凑上去嗅了嗅，眼睛弯成了月牙：“姐姐你看这个，好香啊！”

许栀余走到栀子花丛旁，指尖捏起一朵半开的花苞，清苦的香气漫进鼻腔，她挑了几捧花苞饱满、叶片鲜绿的，转头见欢悸颜怀里已经抱了满满一捧蓝铃花，像抱着团紫色的云。

“挑好了？”许栀余问。

“嗯！”欢悸颜用力点头，脸颊蹭到花瓣上，“就这些，都好漂亮。”

许栀余走到收银台，又递过去一张卡：“不用找了。”转头对跟来的管家吩咐，“把花送回家里，栀子花放三楼阳台，蓝铃花给二小姐送到二楼。”

管家应了声，指挥着工人搬花。欢悸颜眼巴巴看着花被装车，拉着许栀余的袖子晃了晃：“我们快点回家等吧，我想赶紧把它们种起来。”

回到家时，花还没到。两人窝在许栀余的房间里，翻出副扑克牌玩斗地主。欢悸颜手气背，连输两局，把牌往床上一摔，气鼓鼓地瞪着许栀余：“姐姐你是不是出老千了？怎么总赢我！”

许栀余忍着笑，刚要说话，门铃响了。她起身开门，送花的先生站在门口：“小姐，花都送到了，按您的吩咐分好了。”

“辛苦了。”许栀余点点头。

门还没关严，欢悸颜就从里面探出头来，眼睛亮晶晶的：“姐姐，是花到了吗？”

“嗯，到了。”

话音刚落，欢悸颜已经像只小炮弹似的冲出来，抱起属于自己的那捧蓝铃花就往二楼跑，裙摆扫过楼梯扶手，留下一路清甜的香。许栀余抱起栀子花，看着她雀跃的背影笑了笑，转身往三楼走去。

阳光透过三楼的落地窗，落在许栀余手里的栀子花上，清苦的香气漫在空气中，与楼下飘来的蓝铃花香遥遥相和，像两支轻轻哼唱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