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深夜,我正对着电脑看马嘉祺发来的编曲分析资料,窗外突然传来几声极其轻微、却异于风声的敲击声。
笃…笃笃…
声音很轻,带着某种规律,来自阳台方向。
我的心猛地一跳,瞬间屏住呼吸。新公寓在高层,阳台是封闭式的落地窗。谁会半夜敲我的窗?
难道是…李姐派人监视?还是…那个偷拍者?
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我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
敲击声又响了两下,比刚才急促了一点。
我鼓起勇气,慢慢地、无声地挪到窗帘边,小心翼翼地掀开一条极细的缝隙,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借着楼下路灯微弱的光,我看到一个戴着黑色连帽衫帽子、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正贴在阳台的落地窗外!他(她?)的脸隐藏在帽檐的阴影里,完全看不清!
我倒抽一口冷气,差点叫出声,猛地捂住嘴,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寒意瞬间爬满全身!
那人影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动作,立刻举起手,不是威胁,而是急切地、无声地对着窗户比划着什么。他(她)的动作幅度很大,带着一种熟悉的…焦急?
等等…这个身形…这个跳脱的比划方式…一个近乎荒谬的猜想闪过脑海。我强压下恐惧,再次凑近那条缝隙,借着更远处广告牌的霓虹灯光,努力辨认。
帽檐下,几缕熟悉的、染成浅亚麻色的发丝露了出来。还有那双即使在昏暗光线下,也亮得惊人的眼睛——是刘耀文!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可是十几楼!他怎么上来的?!李姐的禁令是摆设吗?!
我惊愕得说不出话,大脑一片空白。
窗外的刘耀文见我终于认出他,明显松了口气,随即又焦急地指指阳台门锁,再指指自己,双手合十做祈求状,眼神亮得惊人,充满了不顾一切的少年意气。
他想让我开门?!
疯了!这简直太疯狂了!要是被拍到,后果不堪设想!
我拼命摇头,用口型无声地说:“不行!太危险了!快走!”
刘耀文却更加急切,他飞快地从鼓鼓囊囊的连帽衫口袋里掏出一个…保温袋?然后献宝似的举到窗前晃了晃,隔着玻璃,我似乎都闻到了熟悉的、诱人的麻辣香气!
是火锅?!他居然大半夜爬了十几楼(我猜他是从紧急通道或者什么维修梯溜上来的),就为了给我送一份火锅?!
看着窗外那个在寒风中冻得微微发抖、却固执地举着保温袋、眼神亮得像星辰的少年,看着他脸上那种混合着冒险成功的兴奋和纯粹想要分享快乐的急切,我心底那座冰封的孤岛,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烧红的炭。
恐惧被一种巨大的、荒谬的、却又滚烫得让人眼眶发热的情绪取代。理智在尖叫着危险,身体却像被蛊惑般,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伸出手,摸向了阳台门的电子锁开关。
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指尖下的按钮,仿佛连接着未知的风暴,也连接着少年人一腔孤勇的赤诚。
按,还是不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