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桌面上,宁霜用指腹摩挲着杯沿,神情略微疲惫。“阿霜,你怎么看?”谢怜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平静中带着一丝试探。宁霜单手撑着脸颊,目光游离,语气懒散:“我不知道。”她确实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踩了慕情的雷区。谢怜揉了揉眉心,语气温和却笃定:“他就是有点敏感。你平时大大咧咧的,估计是无心之举吧。”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进宁霜脑海,让她豁然开朗。她千思万想也没料到问题竟出在这里。虽然还不完全确定,但八九不离十了。于是,她找了个合适的时机,将慕情单独约了出来。
“什么事?”慕情站在树荫下,眉头微蹙,声音冷淡得像冬日的风。宁霜叹了口气,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开口才不会显得太唐突。“慕情啊,”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认真,“我这人的性子你应该也摸清楚了吧?平时说话直来直去,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对吧?”
慕情垂下眼睑,语气依旧疏离:“那你说这些不就是在弯弯绕绕吗?”
宁霜清了清嗓子,觉得再绕圈子只会更累,索性直奔主题:“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她抿了抿唇,继续说道,“虽然不确定你是不是因为这个疏远我,但我还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其实,我当时没告诉太子殿下我的身世,并不是因为你在场。咱们仨都是太子殿下的侍从,归根结底也是朋友,所以,我真的没把你当外人!”
慕情愣了一瞬,随即别过头去,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没这么觉得。”
宁霜急了,往前迈了一步:“不管你有没有这么想,我觉得还是应该把话说开。我的身世有些特殊,现在说出来对谁都不好。这话我可只对你一个人说啊。”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态度诚恳,“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有什么话你直接告诉我就好。我相信,你觉得不舒服的地方绝对不是我故意的,你也别往心里去,行不行?”
慕情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回应。宁霜乘胜追击,语气坚定:“慕情,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少年的耳尖瞬间染上一层红晕,显然被戳中心事。宁霜看着他尴尬的模样,一时词穷,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谢怜和风信找到了这里。
“太子殿下。”宁霜和慕情同时行礼。风信环顾四周,好奇地问:“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宁霜笑了笑,没有回答。慕情则别过脸,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
谢怜微微一笑,眼中透着欣慰,看来误会已经解开。自那之后,慕情和宁霜的关系明显缓和了许多。每当风信和慕情争吵时,宁霜总会帮腔;而当风信与宁霜拌嘴时,慕情也会站出来支持。一时间,风信成了夹在两人之间可怜巴巴的“炮灰”。
“喂!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怎么联合起来欺负我?”某天晚饭时,风信终于忍无可忍,拍案而起。宁霜眯着眼睛,得意洋洋地反驳:“什么叫联合欺负你?我们这是英雄所见略同!”
慕情默默点头附和。
风信气得脸都红了:“那为什么每次都是你们俩一起对付我?”
宁霜用筷子戳戳鼻尖,不假思索:“大概是因为你不讨我们喜欢吧。”
慕情再次默默点头附和。
“你!”风信怒吼一声,将筷子重重放下。谢怜连忙劝架:“好了好了,食不言,食不言。”
看着风信愤怒的表情,宁霜心里乐开了花,低头扒了一口米饭,忽然随口问道:“说起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下山啊?无聊死了!”
宁霜叹了口气,想起这几天枯燥的生活,满脑子都是学生时代的噩梦。“想出去玩玩。如果全年无休的话,我大概只能找块豆腐撞死了。”
谢怜忍俊不禁,轻笑道:“放心吧,总归会让我们回家探亲的。”
宁霜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怀念的微笑。糖葫芦、小糖人……那些甜蜜的小玩意儿,已经在她的记忆里藏了太久太久。
“唉,如果能下山我一定要把这些天错过的美食全部补回来!”
慕情在一旁轻飘飘道:“然后再哭着闹着要绝食?”
宁霜:……
“喂!不是才说了我们是一伙的吗?”
宁霜用胳膊肘怼怼他,小声控诉。
慕情充耳不闻,冷漠的吃饭。
而风信则在一旁嘲笑。谢怜道:“过几日便是上元节,你们下山吗?”
谢怜都说了,三人自然是去的。
上元节最热闹的不是白天,而是晚上。街道上灯火通明,叫卖声络绎不绝。四个俊男靓女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也很是引人注意。
“太子殿下,怎么样?是不是很热闹?”
宁霜走在最前面,正面对着后面的三人倒着走路。说来神奇,她竟然一个人也没撞到。
谢怜默默点头:“确实。”
旁边有一个卖饰品的小摊,面具,发饰上面的一应俱全,作为一个爱美的女孩子,宁霜自然是被吸引过去了。
谢怜被风信拉着走了,慕情跟在宁霜身边。
宁霜看着摊子上的东西,认真挑选。她拿起一个小猫面具仔细端详。
“慕情,你觉得这个面具怎么样?”
慕情扫了一眼,淡淡道:“不怎么样。”
宁霜没管他,继续挑选面具。慕情的眼睛却被一个淡紫色琉璃发簪吸引,他不着痕迹地扫了扫宁霜头上的木簪,若有所思。
宁霜也注意到了那根发簪,指着它问:“这个多少钱?”
摊主道:“客官好眼光!这个可是这里最好看的一根!也不贵!一百文!”
宁霜惊讶:“你怎么不去抢?!”宁霜不是拿不出这一百文,只是买一根一百文的簪子都能买好多吃食了,不行不行!
宁霜也不管那摊主说什么赔本的话,只付了那面具的钱的拿着面具走了。而慕情看着那簪子若有所思。
摊主见买卖还有希望,急忙挽留:“小伙子!我看你很喜欢这个簪子,不如给你心上人买一个?我看她也很喜欢!我也不多要,八十文!这已经是最低价了!”
慕情一愣,耳尖顿时滚烫:“她不是。”但他想了想,还是掏出八十文买走了簪子。
宁霜在墙角等他,见他过来不免抱怨:“怎么这么慢?”
慕情此时有些懊恼,怎么就买了呢?他也不知道怎么把簪子送出去,就只硬硬道:“没什么。太子殿下呢?”
宁霜把小猫面具带在脸上,懒懒道:“我刚刚碰到他们了,他们说我们各自逛逛,待会在堰桥会面。”
慕情点点头,走到前面:“走吧。”
宁霜没摘下面具,跟在他身后:“你现在过去他们也不一定去,不如先逛逛?”
慕情脚步顿了顿,闷闷道:“我没什么要买的。”他刚刚把钱用完了。
宁霜拉着他:“那就陪我逛逛!”
宁霜拉着他来到卖糖葫芦的摊子前,买了两根,她递给慕情一根:“给,这个超级好吃!”
见慕情不接,她又把糖葫芦怼到他嘴上:“尝尝吧,买都买了?”
看着眼前被灯光照得柔和的笑脸,慕情鬼使神差的张开嘴,甜的。
“怎么?”宁霜凑近,“你要我喂你吃?”
慕情吓得急忙躲开,夺过糖葫芦恶狠狠的咬下去。
宁霜轻笑,有时候她真的觉得慕情真的很好玩。从二人没有前嫌却冰释前嫌以后,宁霜就时不时调戏一下慕情,真的特好玩。
糖葫芦刚吃一半,宁霜就又看见一个卖糖人的。
“二位客官,要画个什么样的糖人?”
宁霜狡黠一笑:“给我画个他!”摊主看着被指着的慕情蜜汁一笑:“好嘞!保准给您画的惟妙惟肖!”
不亏是画了半辈子糖人的人,没一会,一个Q版慕情就栩栩如生的出现在宁霜手里,宁霜贱贱地把小糖人举到慕情旁边仔细比对,嘴里赞叹道:“哎呀老板!你这手艺可以啊!”
慕情被她看得不自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行了,吃你的吧!”
宁霜看他一眼,随后恶狠狠地咬下糖人的头,装作不经意道:“嘴巴不好吃,剩下的太好吃了!”
慕情一脸黑线:“你嘴里长眼睛了?”
宁霜摇摇头:“那个东西又臭又硬,不是嘴巴是什么?”
慕情“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似乎还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宁霜边笑边跟上。一路上,宁霜又买了糖炒栗子,桂花糕等等等等,最后实在吃不下了,全塞给了慕情。
终于,一身轻松,吃的饱饱的宁霜和身上挂着大包小包的慕情到了堰桥,果真如宁霜所说,谢怜和风信还没到。
于是慕情吃着桂花糕和宁霜一起在桥头吹冷风。
宁霜看慕情一路上没怎么吃 猜测他应该是要带给他母亲。她想了想自己身上所剩无几的钱,还是和慕情说:“你站在这等我一下!”
慕情还没说什么,宁霜就一溜烟跑走了。
宁霜也不知道慕情母亲的口味怎么样,便把自己认为的健康的 父母辈喜欢的食物都买了点。回来的时候,三人都在等她。
“你干什么去了?”
宁霜挠挠头,神神秘秘道:“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