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晚走进公司时，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
设计部的人看她的眼神带着异样的探究，窃窃私语的声音在她走近时戛然而止。她刚放下包，就听到旁边有人小声说：“听说了吗？荣总昨天送林晚回家，在楼下待了快半小时呢……”
“不会吧？荣总怎么可能对实习生……”
林晚装作没听见，打开电脑时，指尖却微微发烫——她昨晚站在窗边，确实看到荣怀的车在楼下停了很久，直到她房间的灯灭了才离开。
“宿主，荣总今天早上的会议推迟了十分钟，就为了在监控里看你进公司哦。”小八的声音带着促狭，“他刚才还让秦特助把城西项目的资料整理好，说是‘方便林晚查阅’，其实那些资料你早就有了。”
林晚失笑，刚点开文件，内线电话就响了。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荣怀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林晚走进总裁办公室时，看到荣怀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她。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背影，衬衫领口的纽扣系得一丝不苟，却掩不住脖颈处那点尚未褪去的微红——那是昨天被她亲吻过的地方。
“荣总，您找我？”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她的脚上，那双浅棕色的平底鞋穿在她脚上，大小刚刚好。他的喉结动了动，移开视线：“下午见甲方，资料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模拟演练了三次。”
“嗯。”他应了一声，沉默了几秒，突然说，“下午穿我让秦峰准备的西装裙。”
林晚愣住：“为什么？”
“甲方那边喜欢正式点的着装。”他语气平淡，却飞快地补充了一句，“秦峰说你的尺码……他猜的。”
林晚看着他耳根泛起的红，心里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忍不住笑：“好啊。”
下午见甲方时，林晚穿着那条量身定制的米白色西装裙，合身得像是为她量体裁衣。荣怀站在她身边，一身黑色西装，两人站在一起，竟有种莫名的般配。
甲方负责人是个出了名的挑剔鬼，对着方案挑了半天刺，最后把矛头指向林晚：“林小姐这么年轻，能担起这么重要的项目吗？我听说荣氏最近不太景气，连实习生都能上谈判桌了？”
林晚刚想开口反驳，荣怀已经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王总，林晚是城西项目的核心设计师，她的能力比荣氏任何一位正式设计师都强。如果贵方对我们的团队有质疑，那这个合作也没必要谈了。”
王总脸色一变，讪讪地闭了嘴。
回去的路上，车里很安静。林晚看着荣怀紧绷的下颌线，轻声说：“谢谢荣总刚才帮我说话。”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目视前方：“我只是在维护公司利益。”
又是这套说辞。林晚却注意到，他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画着圈，那是他紧张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荣总，”她突然开口，“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荣怀的动作猛地一顿，车子差点跑偏。他迅速稳住方向盘，耳根瞬间红透，声音都变了调：“胡、胡说什么。”
“那你为什么总是关心我？为什么在别人质疑我的时候维护我？”林晚看着他慌乱的侧脸，步步紧逼，“为什么昨天我亲你，你没有推开我？”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墨色的瞳孔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确认。过了很久，他才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知道看到她被欺负会生气，看到她笑会觉得心情变好，看到她踮脚亲自己时，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又有点慌。
“叮——检测到目标情绪波动值+1.5%，当前好感度：0.4。”小八的声音带着狂喜，“宿主！突破了！终于到正数了！”
林晚的心猛地一跳，看着荣怀泛红的眼角，突然觉得，这块捂了这么久的冰原，终于开始融化了。
回到公司时，正好赶上员工下班。电梯里挤满了人，林晚被挤得踉跄了一下，荣怀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腰。
温热的触感传来，两人都是一僵。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眼神暧昧。
荣怀却没松手，反而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用身体替她挡住拥挤的人群。直到出了电梯，他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收回手，耳尖红得能滴出血。
“我、我先上去了。”他丢下一句，几乎是落荒而逃。
林晚站在原地，看着他慌乱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
“宿主，他刚才扶你的时候，心率都快130了！”小八激动地说，“而且他回办公室后，在监控里看了你十分钟才开始工作！”
林晚回到工位收拾东西时，看到桌上放着一杯热牛奶，旁边压着张便签，是荣怀极工整的字迹：“睡前喝，对韧带恢复好。”
她拿起牛奶，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总裁办公室的灯却亮了很久。荣怀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摊着文件，眼神却有些涣散。
他拿起手机，点开搜索框，犹豫了很久，最终输入：“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屏幕上跳出一行字：“大概就是，看到她会心跳加速，见不到会想念，想把最好的都给她，想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她。”
荣怀看着那行字，指尖轻轻摩挲着屏幕，眸子里的冰层彻底消融，漾开一圈圈温柔的涟漪。
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