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一周，荣怀都在刻意制造“工作接触”。
早上九点，林晚刚到工位，就会收到秦峰送来的咖啡——是她喜欢的拿铁，不加糖，奶泡打得格外厚。秦峰会面无表情地说：“荣总说城西项目需要集中精力，让大家都喝点咖啡提神。”可全公司只有林晚的咖啡是这个配方。
“宿主，荣总早上六点就去咖啡店了，站在柜台前研究了半小时菜单，最后让店员按‘上次林晚点的那种’做的。”小八憋着笑，“他还特意让店员别放糖，说‘喝甜的影响大脑运转’，其实是你上次随口提过怕胖。”
林晚搅着咖啡里的奶泡，看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周三下午有个跨部门会议，林晚作为城西项目的代表列席。会议室空调开得特别足，她下意识拢了拢胳膊，刚想开口说调低温度，就见荣怀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隔着两张椅子递过来。
“披上。”他语气平淡，目光落在投影幕布上，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别感冒了影响项目进度。”
西装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清冽的雪松味萦绕在鼻尖。林晚接过外套披上，余光瞥见他放在桌下的手指蜷缩了一下，耳根泛着浅红。
会议开到一半，林晚起身去接水，刚走到门口就被荣怀叫住：“我也要一杯，黑咖啡。”
她端着两杯咖啡回来时，看到荣怀正盯着她的空位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听到脚步声，他猛地回神，迅速收回目光，耳尖的红又深了几分。
“荣总，您的咖啡。”
“嗯。”他接过咖啡，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像触电般缩了回去，低头抿了口咖啡，却没注意到自己拿反了杯子，喝了一口空气。
林晚忍着笑，没戳破。
“叮——检测到目标情绪波动值+0.6%，当前好感度：1.0。”小八的声音很稳，“宿主，他现在看到你就会不自觉放松肩颈，这在心理学上是对信任的人才有的反应。”
傍晚加班时，设计部只剩下林晚一个人。她对着电脑改方案，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回头一看，荣怀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保温桶。
“荣总？您还没走？”
“刚看完文件。”他走进来，把保温桶放在桌上，“秦峰说你晚饭没吃，这是……他让食堂留的。”
保温桶打开，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番茄鸡蛋面，卧着个心型的荷包蛋。林晚挑眉——全公司都知道，荣怀最讨厌番茄鸡蛋的味道，食堂根本不会做这道菜。
“谢谢荣总。”她拿起筷子，刚吃了一口，就看到荣怀站在旁边，双手背在身后，眼神有点飘忽，像是在等什么。
“荣总要不要也吃点？”
他立刻摇头：“不用，我吃过了。”话虽如此，目光却落在她吃面的动作上，停留了很久，直到看到她把荷包蛋吃掉，才悄悄松了口气。
林晚吃面时，他就站在旁边看文件，翻页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打扰她。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办公室里只有键盘敲击声和偶尔的翻页声，安静得格外温馨。
“荣总，您为什么这么在意城西项目的儿童活动区？”林晚突然问，“您好像对小孩子的东西特别上心。”
荣怀翻文件的手顿了顿，沉默了几秒：“以前……认识一个小孩，很喜欢游乐场。”
林晚没再追问，她能感觉到，这是他不愿提及的往事。
改完方案时已经快十点，林晚收拾东西准备走，荣怀突然说：“我送你。”
“不用了，这么晚了……”
“外面在下雨。”他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却没像上次那样强硬，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点头同意。
车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是林晚喜欢的钢琴曲。她偏头看窗外，雨丝斜斜地打在玻璃上，晕开一片朦胧。
“下周城西项目的奠基仪式，你作为设计师代表发言。”荣怀突然说。
林晚愣了愣：“我？”
“嗯。”他目视前方，“你的方案做得很好，该让大家知道。”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雨还没停。荣怀拿出伞，撑开时特意往林晚那边倾斜了大半。走到楼道口，林晚转身道谢，却看到他手里捏着个小盒子，指节泛白。
“这个……给你。”他把盒子递过来，声音有点紧，“秦峰说……女孩子都喜欢这个。”
盒子打开，里面是条银质项链，吊坠是个小小的彩虹滑梯，和城西项目里的设计一模一样。
林晚抬头，撞进他墨色的瞳孔里。那里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反而映着路灯的光晕，温柔得像一汪春水。
“很漂亮，我很喜欢。”她轻声说。
他的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把项链戴上，指尖在她颈侧停顿了半秒，最终还是收了回去，转身快步走进雨幕：“早点休息。”
林晚站在楼道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里，手轻轻抚上颈间的吊坠，温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却暖到了心里。
“叮——检测到目标情绪波动值+0.8%，当前好感度：1.8。”小八的声音很柔和，“宿主，他今天晚上翻来覆去看了三次你的朋友圈，虽然你根本没发过几条。”
林晚笑了笑，抬头看向总裁办公室的方向。那扇窗户的灯还亮着，像一颗在夜色里默默发光的星。
荣怀回到办公室，坐在沙发上，指尖还残留着她颈侧的温度。他拿起手机，点开搜索框，输入：“如何自然地给喜欢的人送礼物？”
屏幕上跳出很多答案，他一条条看过去，直到看到一条：“不用刻意，只要是你送的，她就会喜欢。”
他盯着那条答案看了很久，忽然抬手捂住脸，指缝间漏出一声极轻的叹息，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
冰原的融化，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但每一缕阳光落下，总会留下一点温暖的痕迹，慢慢汇聚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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