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那天，林晚特意提前下班，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小束向日葵，是她早上路过花店买的，明黄的花瓣朝着阳光，像极了此刻的心情。
“宿主，荣总从中午就开始紧张了，秦特助说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不下二十趟，还把准备好的礼物拆了又包，包了又拆。”小八的声音带着笑意，“他刚才去超市买食材，站在挂面区纠结了十分钟，最后把所有牌子都各拿了一包。”
林晚正笑着，门铃响了。
打开门，荣怀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个大袋子，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衬衫领口的纽扣松开了两颗，显得比平时随意些。他头发有点乱，耳根泛红，眼神有点闪躲，像个第一次上门的访客。
“荣总，进来吧。”
他“嗯”了一声，走进来，目光快速扫过客厅，最后落在茶几上的向日葵上，停顿了两秒。
“随便坐，我去倒杯水。”林晚转身去厨房，刚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塑料袋落地的声音，回头一看，荣怀正手忙脚乱地捡东西，耳根红得厉害。
“我来吧。”她走过去帮忙，看到袋子里装着各种食材，从挂面到青菜，甚至还有一小捆葱，都用保鲜袋仔细包着，旁边还有个精致的礼盒。
“买这么多？”林晚笑着问。
“怕、怕不够。”他声音有点紧，把食材拿到厨房，打开冰箱时动作都带着小心翼翼，“我看网上说，长寿面要配青菜和鸡蛋，还得有葱花……”
林晚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笨拙地分类食材。他指尖修长，平时握钢笔、敲键盘都利落得很，此刻拿个番茄都像是在研究什么精密仪器，生怕碰坏了。
“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来就行。”他立刻拒绝，却在洗青菜时把水溅了一身，衬衫胸口湿了一小块，显得有些狼狈。
林晚没再坚持，转身去客厅看电视，耳朵却留意着厨房的动静。水流声、切菜声、锅碗瓢盆碰撞的轻响，交织在一起，竟有种格外温馨的烟火气。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荣怀才端着两碗面出来。面条有点坨了，青菜炒得有点焦，荷包蛋的形状歪歪扭扭，边缘还糊了点，但看得出来很用心。
“可能……不太好吃。”他把筷子递给林晚，眼神里带着点紧张，像个等待评分的学生。
林晚拿起筷子，夹起一根面条，吹了吹放进嘴里。味道确实普通，甚至有点咸，但她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很好吃啊。”她笑了，“比外面餐馆做的有心意。”
荣怀看着她认真吃面的样子，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拿起自己的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动作依旧有些拘谨，却比平时自在了些。
“荣总，你以前很少做饭吧？”
“嗯。”他点头，顿了顿补充道，“小时候住过一段时间福利院，那里的阿姨教过煮面条，后来……就没怎么做过了。”
林晚愣了愣，想起他说过的“认识一个喜欢游乐场的小孩”，心里忽然明白了些什么。那个小孩，或许就是福利院的同伴。
“福利院的小孩，现在还联系吗？”她轻声问。
荣怀吃面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暗了暗：“他后来被领养了，去了国外，断了联系。”他没多说，却在抬头时，目光柔和了些，“不过城西项目的儿童活动区，我按他以前画的游乐场草图加了点东西。”
林晚心里微动。原来那块冰山下的暖流，是为了纪念这样一段过往。
吃完面，荣怀从袋子里拿出那个精致的礼盒，推到林晚面前：“生日礼物。”
盒子打开，里面是个小巧的音乐盒，底座是城西项目的微缩模型，中间的彩虹滑梯会随着音乐旋转，响起的旋律是她上次在车里听过的钢琴曲。
“我找工匠定做的，”他声音有点低，“秦峰说……女孩子可能会喜欢。”
林晚拿起音乐盒，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心里却暖得发烫。她知道，以荣怀的性格，能记住她喜欢的钢琴曲，还特意定做音乐盒，已经是极大的用心。
“我很喜欢，谢谢。”她抬头，撞进他的目光里。那双墨色的瞳孔里映着灯光，也映着她的身影，比平时亮了些，带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荣怀的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把音乐盒放在茶几上，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弯。
“叮——检测到目标情绪波动值+0.5%，当前好感度：3.4。”小八的声音很轻，“宿主，他刚才看你笑的时候，心率比平时快了15次/分钟。”
晚上八点，荣怀准备离开。林晚送他到门口，看到他站在楼道里，手插在口袋里，像是有话要说，却又迟迟没开口。
“荣总，还有事吗？”
他抬头，目光落在她颈间的彩虹吊坠上，又移开视线，耳根泛红：“下周城西项目的儿童活动区有个小型试玩活动，邀请了福利院的孩子，你……要不要一起去？”
林晚笑了：“好啊。”
他像是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林晚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手里还握着那个音乐盒。旋律在安静的客厅里流淌，像荣怀笨拙却真诚的心意，一点点漫进心里。
荣怀坐进车里，没立刻发动，而是拿出手机，点开搜索框。犹豫了很久，输入：“和喜欢的人一起参加活动，需要注意什么？”
屏幕上跳出一行字：“认真听她说的话，记住她的喜好，偶尔的眼神交汇会让对方觉得被重视。”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指尖轻轻点了点屏幕，像是在默默记下来。车窗外的夜色很浓，他却觉得心里亮堂堂的，像是有株小小的向日葵，正在冰原上悄悄发芽。
第二天早上，林晚到公司时，发现办公桌上放着一小束向日葵，和她家里的那束一模一样。秦峰会面无表情地说：“荣总说城西项目需要‘积极向上的氛围’，让行政部给每个人都准备了花。”
林晚看着那束向日葵，又看向总裁办公室的方向，嘴角弯起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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