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项目的样板间藏在工地深处，推开木门的瞬间，林晚愣住了。
暖黄色的灯光从穹顶洒下来，客厅的落地窗旁摆着一小束向日葵，和她办公室那束一模一样。儿童活动区的角落，放着个粉色的小熊玩偶，正是荣怀送的暖手宝上的图案。
“我让软装部加的细节。”荣怀站在她身后，声音有点紧，目光扫过那些小心思，耳根泛红，“秦峰说……这样更有家的感觉。”
林晚走到儿童活动区，墙上贴着她设计的星空壁纸，角落里的书架上，摆着几本儿童绘本，其中一本的封面上，圆滚滚的小熊正坐在彩虹滑梯上——和荣怀办公室那本一模一样。
“你还记得这个？”她拿起绘本，指尖拂过封面。
“嗯。”他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绘本上，带着点怀念，“阿言以前总缠着我读这个，说小熊像我，看着冷，其实很温柔。”
林晚转头看他，灯光在他侧脸投下柔和的阴影，他的睫毛很长，眼神比平时亮了些，像是藏着星光。她突然觉得，这个天生情感淡薄的人，心里其实藏着一片柔软的角落，只是很少对人敞开。
“荣怀，”她轻声说，“你其实一点都不冷。”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转头看向她，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慢了下来。他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带着点慌乱，又带着点确定，像是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是暖的。”他的声音很低，却清晰地落在林晚耳里。
话音刚落，窗外突然响起轰隆的雷声，紧接着下起了瓢泼大雨。林晚下意识地缩了缩肩——她从小就怕打雷。
荣怀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掌心触到她的后背，温热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手却没松开，只是轻轻揽着，像在无声地说“别怕”。
“我去关窗。”他松开手，转身时脚步有点乱，关窗的动作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促，像是在掩饰刚才的慌乱。
林晚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笑了。她走到厨房，看到料理台上放着两个马克杯，杯身上印着城西项目的微缩图，一个刻着“荣”，一个刻着“晚”。
“秦峰说……样板间需要情侣杯来展示生活气息。”荣怀走过来，拿起刻着“晚”字的杯子，倒了杯温水递给她，指尖相触时，他没再缩回，只是停顿了半秒，“他说……这样显得真实。”
林晚接过杯子，指尖传来他的温度，心里暖融融的。雨还在下，雷声偶尔炸响，她却觉得格外安心，因为身边有他。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说话，却不觉得尴尬。雨声敲打着窗户，像是在为这沉默的氛围伴奏。荣怀的目光偶尔会落在林晚脸上，又迅速移开，耳根红得像浸了水的樱桃。
“上次在公园，你说不懂什么是喜欢，”林晚突然开口，转头看向他，“现在……有答案了吗？”
他的喉结动了动，沉默了很久，才慢慢点头。他伸出手，指尖犹豫了半天，最终轻轻握住了林晚的手。他的手掌很宽，带着薄茧，掌心却很烫，微微颤抖着。
“看到你的时候，心跳会变快。”他看着交握的手，声音有点哑，“看不到的时候，会想你在做什么。听到你被欺负，会生气。看到你笑，会觉得……很开心。”
这些话很简单，甚至有点笨拙，却像暖流一样涌进林晚心里。她反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荣怀，这就是喜欢。”
他猛地抬头，眼里闪过震惊，随即是掩饰不住的亮，像黑夜里突然亮起的星：“那……你喜欢我吗？”
这句话问得很轻，带着点不确定，又带着点期待，让林晚想起第一次在病房里见到他时，那个冷漠疏离的男人，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嗯，喜欢。”林晚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点头。
荣怀的呼吸猛地一滞，握着她的手收紧了些，指节泛白。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却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交握的手，嘴角慢慢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却比任何笑容都要动人。
“叮——检测到目标情绪波动值+20.0%，当前好感度：50.0。”小八的声音带着哽咽，“宿主，他的心率现在是125，这是目前最高的一次！他好像……快要哭了？”
林晚看着荣怀泛红的眼角，突然觉得，这座冰原的融化，从来都不是轰轰烈烈的，而是像此刻这样，在安静的雨夜里，用最笨拙的真诚，一点点焐热彼此的心房。
雨停的时候，荣怀送林晚回家。车里没开大灯，只有仪表盘的微光映着他的侧脸。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依旧带着刚才牵手时的微颤。
“下周项目发布会，”他突然说，“我想……以你的名义发布儿童活动区的设计。”
林晚愣住：“可是……”
“这是你应得的。”他转头看她，眼神坚定，“我查过，你大学时的毕业设计就是儿童空间，当时拿了金奖，却因为家里出事没能继续。”
林晚的心猛地一跳，她从没告诉过他这些。
“秦峰……”
“是我让他查的。”他打断她，耳根泛红，“我想……多了解你一点。”
车停在小区楼下，林晚解开安全带时，荣怀突然倾身过来，距离离得很近，呼吸拂过她的唇。他的眼神里带着点犹豫，又带着点确定，最终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像对待稀世珍宝。
“早点休息。”他的声音有点哑，迅速坐直身体，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林晚推开车门，回头时看到他正看着她，眼神里的温柔像化不开的蜜糖。她笑了笑，挥了挥手：“荣怀，晚安。”
“晚安。”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从未有过的缱绻。
车子驶离时，林晚站在楼道口，手抚上被他碰过的额头，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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