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七点，林晚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荣怀的车停在老地方。他穿着浅灰色羊绒衫，领口随意地敞开一点，头发打理得比平时蓬松，少了几分商场上的锐利，多了些清晨的温和。
“等很久了？”林晚拉开车门，闻到车里淡淡的薄荷香，是他惯用的车载香氛，却比平时淡了些。
“刚到。”他递过来一杯豆浆，温度正好，“秦峰说这家店的豆浆是现磨的，你上次说喜欢喝甜的，我加了点糖。”
林晚接过豆浆，指尖碰到杯壁的温热，心里也跟着暖起来。她知道荣怀从不喝甜豆浆，甚至觉得“甜味会干扰味觉判断”。
馄饨店是家老字号，藏在巷子里，木质桌椅带着岁月的痕迹。老板看到林晚，熟稔地打招呼：“小晚，今天带朋友来啦？”
“嗯，张叔，两碗荠菜鲜肉馄饨，多加醋。”
荣怀坐在对面，看着林晚和老板熟络地聊天，眼神柔和。老板把馄饨端上来时，他下意识地伸手接，手指不小心碰到碗沿，烫得缩了一下，却先把林晚的那碗往她面前推了推。
“慢点吃，小心烫。”
林晚看着他指尖的红痕，忍不住笑：“荣总，你好像越来越像‘普通人’了。”
他舀馄饨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她，晨光落在他睫毛上，映出细碎的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不用刻意紧绷。”
这句话说得很轻，却像颗石子在林晚心里漾开大片涟漪。她低头喝了口汤，掩饰发烫的脸颊，没注意到荣怀看着她的眼神，比汤里的热气还要暖。
“叮——检测到目标情绪波动值+2.5%，当前好感度：8.5。”小八的声音带着雀跃。
吃完馄饨，两人沿着巷子慢慢走。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荣怀的影子偶尔会和林晚的交叠，他每次都停顿半秒，才继续往前走，像是在贪恋这短暂的靠近。
“下午有个视频会议，讨论城西项目的软装方案，”林晚说，“甲方那边可能会提些比较刁钻的要求。”
“我陪你一起。”荣怀说得自然，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正好我也有几个细节想确认。”
下午的视频会议，甲方果然发难。负责软装的王经理对着屏幕，语气带着嘲讽：“林小姐选的这几款窗帘，颜色太跳脱了，一点都不符合荣氏高端的定位。我看还是换个稳重的颜色，比如深灰或者藏蓝。”
林晚刚想解释“儿童活动区需要明亮的色彩来激发孩子的活力”，荣怀已经拿起话筒，语气平淡却坚定：“王经理，城西项目的定位是‘全龄段社区’，儿童活动区的设计以孩子的需求为核心。如果贵方无法理解，我们可以请儿童心理学专家来解释。”
王经理脸色变了变，没再坚持。会议结束后，荣怀看着林晚，眼神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切：“别往心里去，他只是不懂儿童空间设计。”
“我没事。”林晚笑了笑，点开设计图，“其实我还准备了备选方案，你看这个嫩黄色怎么样？既明亮又不会太跳脱。”
他凑过来，这次靠得很近，手臂几乎贴着她的。林晚能闻到他羊绒衫上淡淡的皂角香，心跳漏了一拍，指尖在键盘上顿了顿。
荣怀似乎没察觉，指着屏幕认真讨论：“这个颜色不错，和彩虹滑梯的色系能呼应上。”讨论到一半，他忽然伸手，替她把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划过耳垂，像触电般缩回，却没移开视线。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他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着她的样子，带着点慌乱，又带着点探究，像是在确认什么。
“荣总……”林晚的声音有点哑。
“嗯？”他的喉结动了动，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又迅速移开，耳根红得厉害。
“叮——检测到目标情绪波动值+21.5%，当前好感度：30.0。”小八的声音带着震惊，“宿主！达标了！他刚才的心率瞬间升到120，情绪波动是目前最大的一次！”
林晚愣住，看着荣怀慌乱移开的视线，和他放在桌下、悄悄握紧的手，突然明白刚才那个瞬间，他心里翻涌的情愫有多么汹涌。
荣怀站起身，背对着她，声音有点不自然：“我……去倒杯水。”
他走到饮水机旁，看着水流注入杯中，指尖还残留着她耳垂的温热。原来那种想要靠近、想要触碰的冲动，就是别人口中的“喜欢”。他或许依旧不懂复杂的情感，却清晰地知道——他不想看到她被质疑，不想和她保持距离，想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她的笑。
林晚看着他的背影，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轮廓。她忽然觉得，攻略进度条上的30%，不仅仅是数字的增长，更是这座冰原终于愿意为她融化的证明。
荣怀端着水回来时，脚步比平时慢了些。他把水杯放在林晚面前，犹豫了很久，才低声说：“林晚，下周……城西项目的样板间完工，我想请你去看看。就我们两个。”
林晚抬头，撞进他带着期待的目光里，笑了：“好啊。”
他的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这次没再掩饰，像雨后初晴的天空，干净又明朗。冰原的融化或许依旧缓慢，但30%的进度里，藏着他笨拙却坚定的心意，和愿意为她迈出的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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