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竹轩的晨雾还未散尽，石桌上已摆好了清粥与小菜。燕怀将盛着莲子的碗推到林晚面前，指尖的温度透过青瓷传来：“昨日新采的莲子，比上次的更嫩。”
林晚看着碗里饱满的莲子，想起昨日他教她辨识莲心老嫩时的认真，嘴角忍不住弯起：“燕怀，你好像很懂这些。”
他的动作顿了顿，抬眸时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以前闭关，常在后山的莲池边打坐，看久了，自然就懂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用“我”自称，而非疏离的“本座”或“大师兄”。林晚的心像被晨露浸润的花苞，悄然舒展。
“叮——检测到目标情绪波动值+1.5%，当前好感度：+5.8。”小八的声音带着笑意，“他刚才称呼自己时，灵力波动出现愉悦峰值！”
饭后，燕怀开始教林晚《柔水诀》的心法。他站在她身后，掌心虚覆在她丹田处，引导着灵力按新的轨迹流转。“这里要松，”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淡淡的药香，“像溪水流过石缝，不疾不徐。”
林晚的耳根泛起热意，努力集中精神感受他灵力的走向。他的掌心温暖而稳定，灵力像温柔的水流，一点点抚平她经脉中残存的滞涩。这种近距离的接触让她心跳如鼓，却又奇异地感到安心。
“很好。”燕怀的声音里带着赞许，收回手时指尖不经意地划过她的腰线，像羽毛拂过，“比昨日进步多了。”
林晚转身时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那里的温柔比竹轩的晨光更暖。“是燕怀教得好。”她的语气带着真诚的依赖。
燕怀的喉结动了动，转身去取剑谱：“今日学‘清风剑影’的第十二式，需与柔水诀配合，你试试。”
剑光在晨光中流转，林晚的身法比往日柔和了许多，剑招里渐渐有了“柔水”的意韵。燕怀站在竹下看着，偶尔出声指点，声音清润，像山涧的泉水。
“手腕再沉些，”他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腕调整姿势，“对，这样灵力才能顺剑而出，如水流不绝。”
他的指尖微凉，触到她腕间的肌肤时，两人都微微一怔。林晚的剑招乱了半分，燕怀却没有松开，反而顺势带她完成了最后一个收势，剑风扫过院角的竹铃，发出清脆的响。
“叮——检测到目标情绪波动值+2.3%，当前好感度：+8.1。”小八的声音适时响起，“他握你手腕的时间，比指导所需长了两息！”
燕怀松开手，转身时耳尖泛红：“多练几遍，下午我检查。”
林晚望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她握紧长剑，一遍遍演练刚才的招式，心里的甜意像泡了蜜的莲子粥，浓得化不开。
午后的阳光透过竹窗，在地上织出流动的光斑。燕怀坐在石桌旁翻看林晚的练剑笔记，字迹娟秀，每招每式旁都标注着心得，甚至有几处画了小小的示意图，像孩童的涂鸦。
“这里，”他指着“星河落”一式的注解，“你说‘灵力需如瀑布倾泻’，其实可以更柔些，像月光漫过湖面，看似无形，却能浸透万物。”
林晚凑过去看，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衣袖，闻到那熟悉的竹香与药香混合的气息。“我总觉得这招不够劲，”她的指尖点过笔记上的字，“不像‘竹影横斜’那样顺手。”
“那是因为你还没悟透‘柔能克刚’。”燕怀的指尖与她的相碰，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缩回，反而轻轻划过她的指甲，“晚上我带你去看后山的月湖，那里的月光，能教你这招的精髓。”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时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的期待像揉碎的星光，亮得惊人。“好。”
傍晚时分，苏瑶突然来访，看到燕怀正帮林晚晾晒刚采的草药，惊讶得合不拢嘴：“大师兄……你们这是……”
“苏师姐。”林晚笑着打招呼，“燕怀在教我辨识草药呢。”
燕怀的目光在苏瑶身上淡淡一扫，便落回林晚身上：“这株‘月见草’要阴干，不能暴晒。”他的语气自然，仿佛帮师妹晾晒草药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苏瑶看看燕怀，又看看林晚，突然露出了然的笑：“我就是来告诉师妹，下周的宗门试炼，我们分到了一组。”她凑近林晚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看来不用我帮你制造机会了。”
林晚的脸颊发烫，轻轻推了她一把：“师姐别胡说。”
燕怀的目光从月见草上移开，落在林晚泛红的脸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宗门试炼？”
“嗯，”林晚点头，“要去黑风谷采集‘幽冥草’。”
燕怀的眉头微蹙：“黑风谷有低阶妖兽，你……”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林晚握紧拳头，“而且有苏师姐在。”
燕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晾晒好的月见草收进药篓：“晚上去月湖，我教你几招应对妖兽的剑法。”
苏瑶识趣地告辞，临走前冲林晚挤了挤眼，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夜幕降临，竹轩的灯笼亮起暖黄的光。燕怀提着两盏莲花灯，与林晚并肩走在后山的小径上。月光透过竹叶洒下，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影，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偶尔交叠在一起，像幅温柔的画。
月湖的水在月光下泛着银辉，像铺满了碎星。燕怀将一盏莲花灯递给林晚：“放一盏？据说对着灯许愿，很灵。”
林晚接过灯，小心翼翼地放进湖里，看着它载着烛光漂向湖心。“我许了愿，”她转头看向燕怀，眼底闪着狡黠的光，“不告诉你。”
燕怀笑了，将自己的莲花灯也放进湖，烛光映在他眼底，温柔得不像个修无情道的人。“我许的愿，”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是愿你平安。”
林晚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湖风拂过，带来阵阵荷香，像他此刻的眼神，让人心神荡漾。
燕怀开始教她应对妖兽的剑法，不再是《清风剑影》的柔和，而是融入了“无情剑”的凌厉，却又在要害处留了三分余地。“对付妖兽需狠，”他的剑指点过她的剑脊，“但不必赶尽杀绝，守住本心即可。”
林晚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明白，他所谓的“道心”，并非真的无情，而是对“度”的精准把握。
“燕怀，”她轻声问，“你后悔吗？为了我，道心不稳。”
燕怀的动作顿了顿，月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不悔，”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以前以为无情方能至道，遇见你才知，有情，道方能圆满。”
他的话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林晚心里漾开层层涟漪。她看着他眼底的认真，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印下一个轻吻，像月光落在皮肤上。
燕怀猛地僵住，瞳孔骤缩，周身的灵力瞬间紊乱。他低头看着林晚，眼底翻涌着震惊、慌乱，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狂喜。
“叮——检测到目标情绪波动值+5.2%，当前好感度：+13.3。”小八的声音带着激动，“他的道心屏障彻底松动！这10%的增速效果显著！”
林晚的脸颊发烫，转身想跑，却被燕怀拉住手腕。他的力道有些大，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晚晚，”他的声音有些发颤，第一次这样叫她，“再……再来一次。”
月光下，他的眼眸亮得像盛满了星光。林晚看着他眼底的自己，心跳如鼓，却缓缓踮起脚尖，这一次，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他的唇微凉，带着湖水的清冽和月光的温柔。燕怀的身体紧绷了一瞬，随即反客为主，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吻得深情而专注，仿佛要将这几年的隐忍与克制，都融入这个吻里。
湖风拂过，吹得莲花灯的烛光摇曳，像两颗越靠越近的心。林晚知道，从-50.5到+13.3的跨越，不仅仅是数字的变化，更是一个修无情道的人，彻底向她敞开了心扉，将那道名为“道心”的防线，化作了绕指柔。
竹轩的灯笼在夜色里亮着，像为他们指引归途的星。燕怀牵着林晚的手走在小径上，掌心的温度烫得人安心。他没有再说话，却将她的手握得很紧，仿佛怕一松手，这月光下的温柔就会消失。
而林晚靠在他身边，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笃定。她知道，他们的故事，才刚刚进入最温柔的篇章，像这竹轩的月光，会一直暖下去，直到道心与人心，都化作绕指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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