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山的晨露在草叶上滚动，折射出七彩的光。燕怀提着两个药篓走在前面，白衣沾着些微草屑，却丝毫不减清俊。林晚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总觉得今日的竹林小径比往日短了许多。
“冰心草长在阴湿的崖壁上，”燕怀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时额角的碎发被晨风吹起，“等会儿抓牢藤蔓，别松手。”
“知道了，师兄。”林晚的心跳比平时快了些，他这细致的叮嘱，比昨日的笑容更让人心动。
后山的崖壁果然陡峭，墨绿色的藤蔓像龙蛇般缠绕在岩石上。燕怀先攀了上去，在崖壁中间的平台站稳，才朝林晚伸出手：“来，我拉你。”
他的掌心比昨日更暖些，林晚握住时，能感受到他指腹的薄茧与刻意放缓的力道。两人的距离极近，她能闻到他发间的竹香，他能看到她被风吹红的耳垂，晨露从崖顶滴落，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冰凉却甜蜜。
“抓紧了。”燕怀稍一用力，便将她拉上平台。
平台中央果然长着一株冰心草，叶片莹白，沾着晨露，像块凝结的冰。“这株比你昨日采的好。”燕怀小心翼翼地将草连根拔起，放进药篓，“根须完整，药效更纯。”
林晚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苏瑶说的“大师兄连花都不摘”，却为她亲手采冰心草，心头泛起一阵甜意。“师兄好像对后山很熟？”
“以前闭关遇到心魔，常来这里静修。”燕怀将药篓递给她，指尖不经意地碰了碰她的手背，“这里的灵力……很干净。”
林晚想起他修的无情道，突然明白，所谓“干净”，或许是指这里能让他暂时卸下“无情”的枷锁。她蹲下身，假装整理药篓里的其他草药，耳根却悄悄泛起热意——他愿意对她说这些，已是极大的信任。
“叮——检测到目标情绪波动值+2.3%，当前好感度：-4.4。”小八的声音带着笑意，“他刚才碰你手背时，灵力波动出现0.5秒的停滞！这是心动的迹象！”
攀下崖壁时，林晚脚下一滑，惊呼出声的瞬间，腰上多了一只稳固的手。燕怀的气息从身后传来，带着淡淡的云雾仙茗香：“说了让你抓牢。”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那份刻意的呵护。林晚的脸颊贴在他的小臂上，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比崖顶的风声更让人安心。
“多谢师兄。”她站稳后连忙退开，却在转身时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那里的温柔像融化的春水，再也藏不住。
回到听竹轩时，日头已过正午。燕怀将冰心草晾晒在竹匾里，阳光透过叶片，在地上投出细碎的光斑。“这草晒干后，我教你炼制‘静心丹’，”他的语气自然，“比你之前炼的更纯。”
“好啊。”林晚的笑意藏不住，“那我得多采些，给师兄备着。”
燕怀的动作顿了顿，转身时目光落在她右臂的伤口上，那里的结痂已脱落，只留下浅浅的印。“毒清了就好，”他的声音低沉，“以后别一个人去后山，太危险。”
“有师兄陪着，就不危险了。”林晚的语气带着一丝狡黠，像只偷到糖的猫。
燕怀的耳根泛起红，转身去烧水煮茶，竹炉里的火苗跳跃，映得他侧脸的线条格外柔和。
午后的阳光透过竹窗，在石桌上投下斑驳的影。燕怀教林晚辨认草药，他的指尖点过“凝露草”时，她的指尖也恰好落下，两人的指腹相碰，像有电流划过。
“这个要晒干……”燕怀的声音顿了顿，目光从相碰的指尖移到她脸上，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收回手，却带倒了旁边的药罐，褐色的药粉撒了一地——是她特意为他准备的“凝神散”。
“对不起！”她连忙去收拾，却被燕怀按住手。
“我来。”他蹲下身，指尖拂过散落的药粉，动作轻柔，“你这凝神散的配方，比丹房的好。”
“师兄看得懂丹方？”林晚惊讶。
“以前闭关时，看过些丹经。”燕怀的指尖捏起一点药粉，放在鼻尖轻嗅，“加了‘忘忧草’，很细心。”
林晚的脸颊发烫，她确实加了忘忧草，听说能缓解修道者的焦虑，却没敢告诉他。
“叮——检测到目标情绪波动值+3.1%，当前好感度：-1.3。”小八的声音带着激动，“就差一点点了！他现在看你的眼神，完全没有修无情道的样子！”
傍晚的霞光染红了竹窗，燕怀正在练剑，练的是《清风剑影》的最后一式“星河落”。剑光如瀑布般倾泻，却在靠近林晚时陡然收势，带起的风拂过她的发梢，温柔得像声叹息。
“师兄的剑越来越柔和了。”林晚递过帕子，上面绣着小小的竹叶纹。
燕怀接过帕子，指尖触到绣线的凸起，突然道：“明日长老院有讲道大会，一起去？”
林晚愣了愣，讲道大会是宗门盛事，他从未邀过任何人同行。“好啊。”
燕怀的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转身时，帕子被他小心地放进袖袋，像藏了个秘密。
夜深时，林晚坐在灯下抄写丹方，燕怀在竹榻上打坐，周身的灵力运转平稳，显然心魔未再作祟。她看着他安静的睡颜，突然觉得，所谓无情道，或许从不是真正的无情，只是未遇能让他动情之人。
“叮——检测到目标情绪波动值+2.1%，当前好感度：+0.8。”小八的声音带着欢呼，“突破零界点了！宿主，他对你的好感度变成正数了！”
林晚的笔尖一顿，墨滴落在纸上，像朵绽开的花。她抬头望向竹榻上的身影，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脸上，柔和了他的轮廓。原来，从-50.5到+0.8的跨越，不过是从“无视”到“在意”的距离，是从“无情”到“有情”的开始。
第二日的讲道大会设在主峰的广场，燕怀与林晚并肩坐在前排，引来不少弟子的侧目。王长老讲的是“大道无情”，燕怀却在听到“情为道障”时，下意识地看了林晚一眼，目光里的动摇瞒不过任何人。
讲道结束后，有弟子故意高声议论：“听说林师妹用了什么手段，让大师兄都破了无情道的规矩？”
林晚的脸色微白，刚要说话，却被燕怀按住手。他站起身，目光扫过议论的弟子，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林师妹是我认可的同门，谁敢妄议，按门规处置。”
全场寂静。谁也没想到，修无情道的燕怀，竟会为一个女弟子当众维护。
燕怀坐下时，指尖依旧覆在林晚的手背上，带着安抚的温度。“别怕。”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定心丸。
林晚抬头撞进他的眼眸里，那里的坚定与温柔，比广场上的阳光更耀眼。她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心里的那道“无情”防线，已彻底崩塌。
“叮——检测到目标情绪波动值+3.5%，当前好感度：+4.3。”小八的声音带着哽咽，“他刚才维护你的时候，灵力波动稳定上升！这是心甘情愿的动情！”
夕阳西下时，两人走在回听竹轩的路上。燕怀突然停下脚步，从袖袋里取出个东西递给她——是枚玉佩，雕着竹叶纹，与她绣帕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这是……”林晚的指尖微微发颤。
“母妃留下的，”燕怀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说，遇到想护着的人，就送给她。”
林晚接过玉佩，触手温润，仿佛还带着他的温度。她抬头时，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的星光比清玄山的夜空更亮。
“师兄……”
“叫我燕怀。”他打断她，指尖轻轻拂过她的鬓角，“以后，叫我燕怀。”
晚风吹过竹林，带来冰心草的清香。林晚握着玉佩，看着眼前这个为她破了道心、卸了伪装的男人，突然明白，最好的攻略从不是刻意为之，而是用真心换真心，用温暖融化坚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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