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出租车停在城东一处老旧写字楼前。楚晏先下车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才示意我跟上。

"这就是时空管理局的地下三层入口？"我抬头看着这栋灰扑扑的大楼，实在无法想象这里会藏着改变时间的秘密。

"表面是废弃的档案馆。"楚晏低声说，"真正的入口在地下室。"

我们穿过空荡荡的大厅，电梯已经停运。楼梯间弥漫着霉味，每一步都激起细微的灰尘。走到负三层时，铁门上赫然印着"非请勿入"四个红字。

"你有钥匙？"我问。

他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片插进门缝。随着一声轻响，门开了。

里面是个昏暗的走廊，两边都是贴着编号的铁门。空气里有种奇怪的消毒水味道，让我想起医院。

"原始档案室在尽头左边第三间。"楚晏走在前面，手按在腰间枪套上。

我跟在他身后，心跳越来越快。突然，他猛地停下脚步。

"嘘——"

我屏住呼吸。远处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躲到消防栓后面。"他把我推到墙角，自己则站在过道中央。

两个穿制服的人影转过拐角。楚晏举起证件晃了一下："B区例行检查。"

对方迟疑了一秒。就在这时，楚晏突然出手，两记干净利落的动作让两人瘫倒在地。

"你怎么会有他们的证件？"我压低声音问。

"说过我曾经是他们的人。"他拉起我继续往前走。

档案室的门锁着，但这次比刚才那扇容易对付。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房间里堆满金属柜子，每格都有详细分类。楚晏径直走向最里面的柜子，输入六位密码。

"你怎么知道……"

"你父亲告诉我的。"他拉开抽屉，取出一叠泛黄的文件。

我凑近看，第一张纸上赫然写着"实验体：林婉儿"。

"等等。"我突然发现什么，"这个签名……"

楚晏也愣住了。文件末尾的负责人签名栏，分明写着"林建国"。

"不可能。"我摇头，"这不是我爸爸的笔迹。"

"确实有问题。"他抽出其他几份文件对比，"这些签名像是用机器复制的。"

突然，警报声大作。天花板洒下红光。

"被发现了！"楚晏抓起文件塞进背包，拉着我就往门口跑。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们转身冲向另一个出口，却撞见一队全副武装的守卫。

"站住！"为首的举枪瞄准。

楚晏突然把我推向旁边的小门："进去！"

我踉跄着跌进去，发现这是个储物间。他反手把门关上，在外面顶住。

"你干什么！"我拍门。

"别出声！"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等我引开他们。"

外面响起打斗声。金属碰撞声、重物倒地声此起彼伏。我的心跳得厉害，死死攥着拳头。

过了不知多久，门终于打开。楚晏浑身是血地倚在门口。

"快走！"他喘着气。

我扶住他往外跑。他的手臂搭在我肩上，体温烫得吓人。

"你受伤了？"我惊觉他衣服上有血迹。

"没事。"他扯出一个笑，"倒是你，刚才有没有碰到那些文件？"

我想起翻看时的手指："碰到了啊，怎么了？"

他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那些文件……"

话没说完，他整个人突然剧烈颤抖。我慌忙扶住他，却发现他的瞳孔正在扩散。

"楚晏？楚晏！"

他猛地抓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掐青："听着，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别相信任何看到的东西……"

"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他嘴角溢出血丝，却还在笑："记得吗……第一次见面时……我说过……你不是普通人……"

"你清醒点！"

他的手指慢慢松开，身体软软倒下。我慌乱地摸他脉搏，还有微弱的跳动。

远处又传来脚步声。我咬牙背起他，拖着沉重的身躯往安全通道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找到一辆停在路边的摩托车。我把他安置好，发动引擎冲进夜色。

医院不敢去，只能带他回之前那个旅馆。我费尽力气把他抬上楼，用最后一点力气敲开房门。

"谁啊？"前台小伙子睡眼惺忪地开门。

"救…救救他…"我瘫坐在地上。

第二天早上，我在病房醒来。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落在床边的椅子上。楚晏已经换上病号服，脸色苍白但呼吸平稳。

护士说子弹擦过肋骨，没有伤到要害。我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林夕。"

熟悉的声音让我猛地睁开眼。楚晏睁着眼睛，正望着我。

"你醒了！"我激动得差点喊出来。

他想撑起身子，被我轻轻按住："别动，医生说要静养。"

"文件呢？"他问。

我从包里拿出那份染血的档案。他的手还很虚弱，只能勉强翻开。

"你看这里。"他指着一段文字，"这段记录显示……林建国参与了记忆植入实验。"

我仔细阅读那段话，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等等，日期不对。这段记录是在我出生前三个月写的。"

"说明什么？"

"说明……"我喉咙发干，"说明我爸爸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只是知道。"他咳嗽两声，"他是在配合实验。"

我摇头："不可能！我爸爸绝不会伤害我！"

"所以这才是关键。"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想起那些记忆碎片，父亲抱着我说"爸爸爱你"的画面，和档案上的签名重叠在一起。

"或许……"我声音颤抖，"或许他有自己的苦衷。"

楚晏突然抓住我的手："如果现在有人告诉你，当年的事另有隐情，你会相信吗？"

"你是说……"

门被推开，打断了我们的话。叶清瑶提着早餐走进来。

"你们总算醒了！"她放下东西，看着我们紧握的手愣了一下，"打扰到什么了吗？"

我和楚晏同时松开手。他移开视线，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清瑶，"我转移话题，"你帮我查件事。"

"什么事？"

"查我爸爸的医疗记录。特别是三年前的手术记录。"

"好，没问题。"

她刚要离开，又被我叫住："等等，还有……"

"还有什么？"

"查查当年林婉儿的尸体解剖报告。"

她点头出去了。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为什么查那个？"楚晏问。

"因为你说她是被活体解剖的。"我盯着他，"可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笑了："你开始怀疑我说的话了？"

"不是怀疑，是觉得…我们都只看到了一部分真相。"

他伸手轻抚我的脸："你还是老样子，总爱钻牛角尖。"

我偏头避开他的手："是你隐瞒了太多。"

"如果我说…"他忽然凑近，呼吸拂过我耳边，"有些事现在说出来，对你我都危险。"

我僵在原地，感觉脸颊发烫。

"等我好起来…"他退开一点，"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当年的主刀医生。"

\[未完待续\]叶清瑶走后，病房里只剩我和楚晏。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我低头看他手背上插着的针头，忽然发现他的指甲泛着不正常的青紫。

"你冷吗？"我伸手想给他掖被角。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比昨天轻了许多："林夕，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什么奇怪？"

"为什么我们能顺利找到那份档案？"他咳嗽两声，"像是有人故意让我们看到。"

我想起昨晚的事："你是说……那两个守卫？"

"还有警报系统延迟了整整三十秒。"他松开手，目光落在床头柜上，"如果不是那扇小门，我们现在已经被抓了。"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里放着他的背包。染血的档案本安静地躺在里面，边角有些卷曲。

"你是怀疑内部有内应？"我压低声音。

他还没回答，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个护士推着治疗车经过，消毒水的味道猛地涌进鼻子。

"帮我个忙。"他突然说，"打开背包第三层。"

我照做。夹层里有个黑色U盘，表面光滑，没有任何标识。

"这个在手术室发现的。"他说，"当时藏在你父亲的白大褂口袋里。"

我捏着U盘的手指收紧。金属外壳冰凉，贴着手心的汗。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怕你冲动。"他扯了扯嘴角，"现在情况不同了。"

我盯着他苍白的脸，想起昨夜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那些未说完的话像根刺扎在心里。

"我要去哪找电脑？"

"旅馆楼下前台就有。"他闭上眼，"但要快，他们可能已经查到我们的行踪。"

我站起身，却被他拉住衣角。

"小心叶清瑶。"

"什么意思？"

"她查的东西，太准确了。"他睁开眼，瞳孔里闪着光，"像是早就知道该查什么。"

我甩开他的手："别瞎猜。她帮了我们那么多。"

话音未落，敲门声响起。

"是我。"是叶清瑶的声音。

我慌忙把U盘塞进口袋，冲楚晏使了个眼色。他微微点头，顺势拉高被子遮住半张脸。

门开时，叶清瑶抱着笔记本电脑站在门口。

"正好，我需要一台电脑。"我伸手去接。

她没给，反而把电脑抱得更紧："这台不能借。刚查到一个奇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三年前林建国的手术记录被人动过手脚。"她看着我，眼神有点躲闪，"而且……林婉儿的解剖报告，早在半年前就被销毁了。"

楚晏忽然开口："你从哪查的？"

叶清瑶明显愣了一下："医院内网。怎么了？"

"你不是计算机专业的。"楚晏慢慢坐起来，"这种级别的医疗系统，没那么容易入侵吧？"

空气突然变得凝滞。窗外传来救护车鸣笛，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

"你怎么了？"我察觉到不对劲，"叶清瑶是自己人。"

"是吗？"楚晏冷笑一声，"那你问问她，为什么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是2019年？"

我看向叶清瑶手中的笔记本。任务栏角落确实显示着错误的日期，而且……

"你的手表。"我突然注意到，"上周新买的手表呢？为什么戴的是这款？"

叶清瑶的脸色变了。她低头看向手腕，又迅速抬起来："你们在说什么？"

楚晏突然掀开被子站起来："跑！"

我还没反应过来，病房门被猛地撞开。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举着注射器冲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保安。

"快出去！"楚晏把我推向窗户。

我回头看叶清瑶，她正往后退，神情复杂得像是要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楚晏抓起床头柜上的背包砸向最近的人。玻璃碎裂声和尖叫声同时炸开。

"跳下去！"他把我推出窗外。

我跌进楼下的灌木丛，听到头顶传来叶清瑶的声音："对不起……我真的没有选择……"

远处警笛声此起彼伏。我爬起来往巷子深处跑，口袋里的U盘硌得大腿生疼。

拐过第三个路口，我躲进一家便利店。透过玻璃，看见巡逻车一辆接一辆驶过。

掏出手机，只剩下一格电。我犹豫片刻，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声音。

"我是林夕。"我说，"我想见你。爸爸的朋友。"

迷宫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