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的第三天，王源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未读消息，指尖在对话框上方悬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按下发送键。对话框停留在三天前——易烊千玺说“要和学长合作做项目”，他回了个“哦”，然后便是长达72小时的沉默。
说是冷战，其实更像一场无声的较量。王源知道自己在闹别扭，像只被抢了地盘的狼，明知道没必要，却偏偏控制不住那点翻涌的占有欲。他把自己埋在图书馆，用厚厚的专业书当盾牌，却还是会在翻到某一页时，想起易烊千玺解这道题时微微蹙起的眉头。
凌晨两点，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王源以为是垃圾短信，漫不经心地划开屏幕，却猛地坐直了身体——是易烊千玺发来的定位，就在他宿舍楼下。
定位下面只有一行字：“我在你宿舍楼下。”
王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图书馆。冬夜的风像刀子，刮得脸生疼，他却没觉得冷，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像要炸开。远远地，他看到宿舍楼下的路灯旁站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件黑色羽绒服，背着个大大的背包，像株被冻僵的白杨。
“易烊千玺！”他喊了一声，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少年转过身，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眼底的红血丝和疲惫，却在看到王源的瞬间，眼睛亮了起来，像落满了星星。“你来了。”他的声音有点哑，带着点长途奔波的疲惫。
“你怎么来了？”王源冲到他面前，才发现他手里还捏着张皱巴巴的车票，发车时间是昨天晚上十点，显然是连夜赶来的。“项目呢？学长呢？”他问着，语气里还带着点没消的别扭。
易烊千玺没回答，只是抬起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指尖带着点冰凉的温度。“别生气了，好不好？”他的声音很轻，像在撒娇，“项目我跟学长说了，先暂停。”
王源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易烊千玺眼底的红血丝，看着他冻得发红的鼻尖，突然觉得自己那点别扭简直可笑。“谁生气了。”他别过头，声音闷闷的，却伸手把对方的背包卸下来，甩到自己肩上，“冷不冷？上去再说。”
宿舍楼道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回荡。王源的宿舍在三楼，爬到二楼时，易烊千玺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王源，”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认真，“函数有定义域，我不想我们的距离，超出范围。”
王源猛地转过身，撞进他带着点慌乱和坚定的眼睛里。那里面没有了平时的清冷，只有毫不掩饰的在意，像杯加了糖的热可可，烫得人心里发暖。
“你什么意思？”他故意问，声音却软了下来。
“意思就是……”易烊千玺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我不想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让你觉得不舒服。更不想……和你冷战。”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进王源手里——是条红绳手链，编得不算精致，甚至有点歪歪扭扭，却是王源去年生日时送给易烊千玺的，说“戴这个，就像我在你身边”。
“我一直戴着。”易烊千玺的声音很轻，“洗澡都没摘过。”
王源捏着那条还带着对方体温的红绳，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他想起高二那次，易烊千玺跑3000米摔倒，他用牙咬开绷带时，对方也是这样，明明疼得厉害，却一声不吭；想起高三最后一堂课，那道完美对称的函数图像，藏着多少欲盖弥彰的在意。
这个看似清冷的学神，其实比谁都懂得如何温柔，只是这份温柔，只给了他一个人。
“傻子。”王源的声音有点哑，他抬手，把红绳戴回易烊千玺的手腕上，动作带着点笨拙的认真，“跑这么远，就为了说这个？”
“不止。”易烊千玺摇摇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还为了告诉你，我想你了。很想。”
没有花哨的修辞，没有刻意的煽情，却比任何情话都要动人。王源再也忍不住，伸手把他拽进怀里，力道很紧，像怕一松手，眼前的一切就会变成幻觉。
“我也想你。”他把脸埋在易烊千玺的颈窝，声音闷闷的，“想疯了。”
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回荡，像首无声的歌。易烊千玺的手穿过王源的头发，轻轻抚摸着，动作带着点安抚的温柔。
过了很久，王源才松开他，拉着他往宿舍走。“你睡我床，我睡室友的。”他说着，推开宿舍门。
易烊千玺却站在门口没动，眼神里带着点犹豫，又有点期待。“王源，”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我不想睡室友的床。”
王源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看着易烊千玺泛红的耳根，和眼底那点藏不住的情愫，突然笑了，像只终于等到猎物的狼。“哦？那你想睡哪？”
易烊千玺没说话，只是往前走了一步，轻轻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像只寻求庇护的猫。“就这样，挺好。”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王源抱着怀里的人，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皂角香，突然觉得，这场跨越千里的奔现，这张皱巴巴的车票，这条有点歪的红绳，都是最好的证明——证明函数有定义域，证明爱意有边界，而他们的世界里，变量只有彼此。
冷战什么的，早就被抛到了脑后。此刻，只有两个互相惦记的少年，在冬夜的宿舍里，用最直接的拥抱，诉说着藏在函数题里的，从未改变的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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