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有点刺鼻，易烊千玺坐在候诊区的塑料椅上，指尖反复摩挲着手里的体检表，耳边还回响着护士刚才的话：“下一个，易烊千玺，到三号诊室。”
他今天休年假，被王源硬拽来做全身检查。出门前那人还笑着捏他的脸：“学神平时总熬夜，得查查才放心。”此刻的易烊千玺却有点坐立难安，像个即将被抽查作业的学生。
“易烊千玺？”医生推了推眼镜，示意他坐下，“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常规体检。”易烊千玺把体检表递过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
基础检查很顺利，直到医生翻到最后一页，突然抬头看他，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的天气：“还是处男吗？”
易烊千玺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像被泼了盆滚烫的水。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耳根烫得能煎鸡蛋，眼神慌乱地飘向窗外，不敢看医生的眼睛。
医生似乎见惯了这种反应，也不催促，只是在表格上笔锋停顿，等他的答案。
“不……不是。”易烊千玺的声音细若蚊吟，几乎要被空调的风声盖过。
“有固定伴侣？”医生继续问，笔尖在纸上轻轻点了点。
“嗯。”易烊千玺的指尖掐进掌心，感觉自己的脸颊快要烧起来了。
“是同性伴侣？”医生抬眼，目光平静无波，像在确认一个普通的医学数据。
这句话像道惊雷，在易烊千玺脑子里炸开。他猛地抬头，对上医生坦然的目光，突然觉得所有的遮掩都成了徒劳，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像叹息：“是。”
说完这句话，他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从小到大的清冷自持在这一刻碎得片甲不留，只剩下赤裸裸的尴尬。
医生“哦”了一声，在表格上记录着什么，笔锋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安静的诊室里格外清晰。“没什么，就是常规询问，方便评估健康状况。”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丝毫异样，“你们频率怎么样？注意节制，对身体好。”
易烊千玺的耳尖更烫了，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往脸上涌。他甚至能想象出王源要是在这，肯定会笑着接话，而不是像他这样，窘迫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检查结束后，医生递给他一张报告单，上面写着“身体状况良好，无异常”，末尾还加了句手写的备注：“注意作息，适度运动，亲密行为注意频率与卫生。”
易烊千玺捏着报告单，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诊室，走廊里的消毒水味此刻闻起来格外刺鼻，像在嘲笑他的狼狈。
走出医院大门时，王源正靠在车边玩手机，看到他出来，立刻笑着迎上去：“学神检查完了？医生怎么说？是不是夸你身体倍儿棒？”
易烊千玺没说话，把报告单塞给他，脸颊还泛着未褪的红晕，眼神有点闪躲。
王源接过报告单，扫了一眼，目光在那句备注上顿了顿，突然笑了，意味深长地看向易烊千玺：“医生还挺关心我们啊。”
“你闭嘴！”易烊千玺的脸瞬间又红了，伸手想去抢报告单，却被王源笑着躲开。
“看来医生问了些‘私密问题’？”王源凑近他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戏谑的痒，“比如……是不是处男？是不是同性恋？”
易烊千玺的脚步猛地顿住，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猜的。”王源笑得更得意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们家学神脸皮薄，肯定被问懵了吧？”
易烊千玺别过头，不想理他，耳根却在发烫。被戳中心事的窘迫，混合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的脚步都快了些。
“好了不逗你了。”王源追上他，牵住他的手，语气软了下来，“医生说身体没事就好，以后我监督你早睡，不许再熬夜。”
易烊千玺的手指动了动，反握住他的手，声音闷闷的：“医生还说……让我们注意频率。”
“哦？”王源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那今晚……”
“今晚不行！”易烊千玺立刻打断他，脸颊泛红地瞪了他一眼，像只被惹急了的猫。
王源笑着妥协：“遵命，听医生的。”他顿了顿，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那明天？”
易烊千玺被他气笑了，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王源你正经点！”
“我很正经啊。”王源握住他的手，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关心伴侣健康，顺便规划‘健康频率’，这很科学。”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易烊千玺看着王源眼里的笑意，突然觉得刚才的窘迫也没那么难熬了。被医生戳破秘密又怎样？被调侃频率又怎样？至少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牵着手，讨论这些属于“我们”的问题，这就够了。
“回家吧。”他轻轻拽了拽王源的手，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纵容。
“好。”王源笑着打开车门，替他挡了挡门框，“回家给你做你爱吃的清蒸鱼，补补身体。”
“谁要补身体……”易烊千玺嘟囔着坐进车里，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
车子缓缓驶离医院，把消毒水味和那份短暂的窘迫都抛在了身后。易烊千玺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指尖在膝盖上轻轻划着圈，突然觉得，被医生戳破的“秘密”，其实是他们最珍贵的“常态”——是可以被坦然询问，也可以被温柔接纳的、属于两个人的定义域。
而这个定义域里，有尴尬的脸红，有戏谑的调侃，还有无论怎么折腾，都知道对方会陪在身边的笃定。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