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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尚清华盯着桌上的地图和笔记，眼睛酸涩得几乎要流眼泪。三天了，他几乎没合过眼，把所有关于寒霜秘境的线索拼凑在一起。
"应该就是这里..."他用炭笔在人魔交界处的一个山谷上画了个圈，"双月谷，每月十五会出现两轮月亮倒影的奇景..."
根据古籍记载，寒霜秘境就隐藏在双月谷的某个角落，唯有在特定时间才能进入。而上古冰晶，很可能就在秘境最深处。
尚清华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发现本该让他兴奋，可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找到了线索，就意味着要告诉漠北君...然后呢？对方会不会拿到冰晶后就翻脸不认人？
"系统啊系统，你给我的这是什么地狱难度任务..."尚清华嘟囔着，把脸埋进手掌里。
窗外传来鸟鸣，天已经亮了。尚清华叹了口气，开始收拾散落的资料。今天是去主峰议事的日子，他可不能顶着两个黑眼圈让岳清源起疑。
主峰大殿内，几位峰主已经到齐。尚清华刚坐下，就发现岳清源的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尚师弟近日气色不佳，可是操劳过度？"岳清源温和地问道。
尚清华心里"咯噔"一下："多谢掌门师兄关心，我就是...研究新点心配方有点入迷。"
"哦？什么点心需要通宵达旦地研究？"柳清歌冷不丁插话，"还是说...尚师兄在研究别的东西？"
尚清华背后冒出冷汗。柳清歌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柳师弟说笑了..."尚清华干笑两声，"我这种修为低微的，除了研究点心还能研究什么..."
"尚师弟过谦了。"岳清源微笑，"听闻你与魔族少主书信往来频繁，想必对魔族文化颇有心得。"
尚清华手里的茶杯差点打翻。岳清源果然起疑了！
"就是...交流些饮食文化..."尚清华声音越来越小，"漠北君对人间界的点心很感兴趣..."
沈清秋在一旁摇着折扇，似笑非笑："看来尚师弟是以食会友啊。"
议事结束后，岳清源单独留下了尚清华。
"尚师弟，"掌门师兄的表情罕见地严肃，"你与漠北君交好，本是你私事。但近日魔族在边境活动频繁，你...要多加小心。"
尚清华心头一紧："掌门师兄是担心漠北君别有用心？"
"非也。"岳清源摇头，"我观那漠北君虽为魔族，但行事还算磊落。只是魔族内部派系复杂，你与他交好，难免会被卷入其中。"
尚清华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愧疚。岳清源是真心为他着想，而他却隐瞒了关于上古冰晶的事...
"多谢掌门师兄提醒，我会注意的。"
回到安定峰，尚清华发现一只通体雪白的鸟儿正停在他窗台上。鸟儿脚上绑着一个小竹筒，是漠北君的信使。
信中，漠北君正式邀请他参加三日后的霜降祭，还附了张通行令符。字迹比往常工整许多，像是认真誊写了好几遍。
尚清华捧着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漠北君这种一板一眼的性格，连邀请函都写得像官方文书...
他提笔回信，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提上古冰晶的事。等见面后确认过漠北君的真实意图再说吧。信末，他照例画了个小漫画：自己抱着一大堆点心，被压得东倒西歪的样子，旁边配字：「带这么多够吃吗？」
三日后，尚清华再次站在魔族宫殿前。与上次不同，这次整个北疆都装饰一新，冰晶灯笼悬挂在廊檐下，散发着柔和的蓝光。
"尚峰主。"漠北君亲自出来迎接，一身正式的玄色礼服，银发用玉冠束起，比平日更加俊美不凡。
尚清华看呆了眼，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漠、漠北君...这是带给你的点心..."他递上一个精心包装的食盒。
漠北君接过食盒，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尚清华的手背，激起一阵微妙的触电感。
"跟我来。"漠北君转身引路，"你的住处换了。"
新安排的房间比上次更加宽敞舒适，窗外正对着一个冰晶花园，视野极佳。尚清华刚放下行李，就听见外面传来喧闹声。
"听说少主又带那个人类来了？"
"霜降祭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让人类参加！"
"嘘，小点声..."
尚清华尴尬地站在原地。看来魔族中不少人反对漠北君与他交往啊...
漠北君显然也听到了议论，眼神一冷："不必理会。"
"没事没事，"尚清华强打精神，"我能理解..."
漠北君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今晚跟紧我。"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尚清华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傍晚时分，祭典正式开始。主殿前的广场上聚集了数百名魔族，中央矗立着一座冰雕祭坛。漠北君作为少主主持仪式，银发在火光中熠熠生辉，举手投足间尽显威严。
尚清华站在指定的宾客区，能感觉到四周投来的敌意目光。尤其是那个叫赤炎的魔族，看他的眼神简直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仪式结束后是宴会。尚清华小心翼翼地取了些看起来安全的食物，躲在角落里默默进食。
"人类也配参加我们的祭典？"一个刺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尚清华转身，看到几个年轻魔族正鄙夷地看着他。
"听说他靠做点心讨好少主..."
"卑贱的人类..."
"滚回你的地盘去！"
尚清华握紧了拳头，但想起这是漠北君重要的场合，还是忍了下来："几位若有意见，可以向漠北君提。"
"拿少主压我们？"为首的魔族青年冷笑，"你以为少主真把你当回事？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尚清华脸色发白。这正是他最深处的恐惧——漠北君对他的好，是否只是为了上古冰晶？
"冰魔卫。"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插入，"把这几人带下去，按不敬宾客罪处置。"
漠北君不知何时出现在尚清华身旁，面色阴沉如冰。几名侍卫立刻上前，将那几个出言不逊的魔族拖走。
全场鸦雀无声。漠北君这一举动，等于当众宣告尚清华受他保护。
"跳舞。"漠北君突然对尚清华伸出手。
尚清华瞪大眼睛："现、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
漠北君的目光不容拒绝。尚清华硬着头皮把手放上去，立刻被拉到了舞池中央。
魔族的音乐悠远神秘，节奏难以捉摸。尚清华手忙脚乱，几次踩到漠北君的脚。
"对不起！"他小声道歉。
漠北君没有回应，只是收紧了搂在他腰间的手，带着他旋转。渐渐地，尚清华放松下来，跟着漠北君的引领，竟然也跳得像模像样了。
"不错。"漠北君在他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
尚清华耳根发烫，不敢抬头。他能感觉到全场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有惊讶的，有嫉妒的，还有...若有所思的？
舞曲结束，漠北君被几位长老叫去商议事情。尚清华回到座位，发现面前多了一杯饮品。
"少主吩咐给您的。"侍从恭敬道，"说是...果汁。"
尚清华尝了一口，甜中带酸，确实不像酒。他放松下来，一边喝一边观察宴会上的魔族。看来漠北君在族内的地位也不稳固啊，那么多明里暗里的反对者...
不知不觉间，他喝完了整杯"果汁"。奇怪的是，明明不是酒，却让他脸颊发烫，头晕乎乎的。
"这...真的是果汁吗..."尚清华嘟囔着，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
"尚峰主？"漠北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怎么了？"
尚清华抬头，看到漠北君担忧的脸。啊，真好看...银色的睫毛，蓝色的眼睛，像冰雪一样美丽...
"漠北君..."他大着舌头说，"你真好看..."
漠北君僵住了。
"我第一次见你就这么觉得..."尚清华继续胡言乱语，"虽然你老是板着脸...但其实人很好...送我材料...还帮我教训那些坏蛋..."
周围的魔族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漠北君当机立断，一把将尚清华打横抱起。
"祭典继续。"他冷冷地扫视一圈，"我先告退。"
被抱走的尚清华还在喋喋不休："你的头发好软...身上香香的...就是手太冰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暖手..."
漠北君的耳尖红得几乎透明。
回到房间后，漠北君把尚清华放在床上，转身想走，却被拉住了衣袖。
"别走..."尚清华迷迷糊糊地说，"我一个人害怕..."
漠北君僵立片刻，最终在床边坐下："睡吧。我在这。"
尚清华满足地笑了，很快沉入梦乡。漠北君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眼神柔和得不可思议。
次日清晨，尚清华被头痛唤醒。昨晚的记忆逐渐回笼，他的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
"我...我都说了什么啊！"他捂着脸呻吟。那些话，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下没脸见漠北君了...
正当他考虑要不要找个地洞钻进去时，门被轻轻推开。漠北君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
"醒了？"漠北君语气如常，好像昨晚的事没发生过一样，"喝点醒酒汤。"
尚清华羞愧得不敢抬头："那个...昨晚我..."
"冰果酿的后劲很大。"漠北君打断他，"不怪你。"
尚清华偷偷抬眼，发现漠北君耳根还红着。原来这位大佬也会害羞？
喝过醒酒汤，漠北君递给他一个小盒子："给你的。"
盒子里是一枚玉佩，通体雪白，中间有一缕蓝色纹路，像冰封的河流。玉佩上刻着复杂的符文，触手生凉。
"这是...？"
"护身符。"漠北君简短解释，"戴着它，寒毒不侵。"
尚清华心头一热。这礼物太贵重了...而且明显是专门为他准备的。漠北君知道他修为低，受不住北疆的寒气...
"谢谢..."他小心地戴上玉佩，凉意立刻传遍全身，但不再刺骨，反而很舒服。
漠北君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今天带你去个地方。"
尚清华好奇地跟着漠北君来到宫殿后方的一座高塔。塔顶视野开阔，可以俯瞰整个北疆。冰川在阳光下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美得令人窒息。
"哇..."尚清华惊叹，"这里太美了！"
漠北君站在他身旁，银发被风吹得微微飘动："我小时候常来这里。"
尚清华想起漠北君提过的母亲，心中一软："和你娘一起？"
漠北君点头："她喜欢高的地方。"
两人沉默地欣赏着风景，肩膀不经意地碰在一起。尚清华突然有种冲动，想把上古冰晶的事告诉漠北君。
"漠北君..."他犹豫着开口，"我查到了一些关于..."
"少主！"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了他。一名侍卫匆匆跑来，"大长老请您立刻过去，说是边境有异动！"
漠北君皱眉："知道了。"他转向尚清华，"你在这等着。"
尚清华点点头，看着漠北君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刚才差点就说出口了...也许这是天意，让他再好好想想？
他从怀中掏出那张标记了寒霜秘境位置的地图，陷入沉思。该不该相信漠北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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