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曦越过崇吾殿高耸的房檐,白九思缓缓转过身,脸色冷若冰霜,目光却仿佛能在樊交交身上烧出两个洞。众人一看,连忙告退,生怕自己一个没憋住,翘起嘴角,便要惹恼大成玄尊。
稍晚些,白九思看见临渊阁院门前也围着一圈仙侍、弟子时,心里就生起了不好的预感,走上前一看,果然又是两行大字:“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白九思忍无可忍,快步赶到蘅芜院时,却见宋云舒正坐在一旁,轻声为隐童子讲述着什么故事。自净渊坐镇此处,隐童子早已不敢再觊觎吃脑袋,便转而专注于手边的果子,一颗接一颗地往嘴里塞,直吃得小团子圆滚滚的肚皮微微鼓起,还时不时打起嗝来,模样滑稽又可爱。
“李家郎痴恋魏家美娇娘……”宋云舒拿着话本子摇头晃脑地读着,声音抑扬顿挫,颇有些说书的味道,“写了情诗,托人送给魏家姑娘……”
隐童子双手撑着小脑袋,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还要敏而好学地问上两个问题:“何为情诗?”
“情诗嘛……那自然是剖白情感的诗了!”宋云舒放下话本子,正色道,“就像阿渊让我写在玄尊门口那种,一读动人肠,定能让玄尊感受到我的诚意——”
宋云舒正扬扬自得,话语尚未完全脱口,隐童子却骤然抽了抽鼻子,神情一变,竟如一道影子般飞快地窜回衣柜,还将柜门狠狠拉上,严丝合缝,仿佛背后有什么无形的威胁逼近一般。
宋云舒一脸疑惑的转头,见到白九思连忙起身行了一礼:“玄尊……”
白九思看着宋云舒铺满桌子的话本子,冷哼一声,抬抬手将它们烧了个干净:“少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连烧剩下的灰,白九思都驱了阵风从窗口扬了出去。
见白九思转身欲走,宋云舒急忙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玄尊,这几日我接连登门求见,却始终被拒之门外。细细想来,定是我做了什么惹您不快的事。虽然您一直对我不喜,可换作任何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伴侣与旁人成婚,又怎会甘愿?正因如此,阿渊才教我用这种方式来向玄尊赔罪……”
白九思冷哼一声:“阿渊?你叫的倒是亲密。”
“我和他有缘……”说着宋云舒拉着白九思的袖子晃了晃:“所以……玄尊原谅我了吗?”
“你若只是为此赔罪,以后不必再来,我没有因樊交交的事迁怒于你。”白九思语气冰冷,但若是细听,竟能品出丝丝失望。
“其实……我还有一事相求……”宋云舒有些犹豫,但向白九思开口道:“我想求玄尊派个人教我法术。”
“为何?”白九思挑眉。
“因为我不想再给你们添麻烦了!”宋云舒目光真诚,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想以后遇险都要靠别人救我,况且玄尊需要我,我总得有些能力才行吧。”
“好,我应下了。”白九思勾唇一笑:“本尊亲自教你。”
见白九思答应,宋云舒也算了了一件心事,心情肉眼可见的好起来了,她再来临渊阁时,守门的大将军与大元帅已经回归本职了。院中原本的桌椅都被清空,留出一片空地,白九思坐在树荫里,边品茶,边看宋云舒练功。
宋云舒一身利落劲装,每一个起手、每一次转身都带着十足的认真劲儿。她神情专注,目光如炬,仿佛天地间唯有眼前这方寸之地值得她全心投入。天赋本就出众的她,悟性更是极高,每一招每一式稍加点拨便已了然于胸,宛若一块未经雕琢却已隐隐散发光泽的美玉,令人不禁为之侧目。
作者说女主一直觉得白九思不喜欢她是有原因的,后面会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