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你怎么样?”净渊在雾月城受的伤还没好完,此刻又伤上加伤,宋云舒落地便想查看净渊的伤势。
净渊笑着摆摆手:“放心,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宋师妹,我的剑阵怕是困不了他多久,我们得赶紧走了。”张酸提醒道,他第一次使用如此强大的剑阵,如今也已是强弩之末。
宋云舒连忙去拉净渊,他有些脱力,李青月也搀扶着张酸,几人跌跌撞撞的向前走着。
白九思已然破了阵法,不过片刻便已赶到几人前方。他冷眼扫过那狼狈不堪的一行人,唇角微抿,静默须臾,随后转向宋云舒,声音淡漠却不容置疑:“过来。”
宋云舒毫不示弱,盯着白九思,缓缓起身,却并未再前进一步,只将几人护在身后。
白九思眼神一冷,看向被宋云舒挡在身后的净渊,片刻过后,白九思笑了,像确定了什么,又重复了一遍:“过来。”
宋云舒回头看了三人一眼,忽的拔出了张酸的长剑,转身对准白九思,眼神绝望,痛恨至极。
白九思笑着悠悠上前一步:“你又要杀我?”
宋云舒握剑的手指微微一颤,那颤动顺着冰冷的剑身传递到剑尖,细微却清晰。然而,即便指节已因用力而泛白,她依旧稳稳地将剑尖指向白九思,目光如炬,不曾有半分退缩。
“对本尊拔剑,想必你是想好后果了。”白九思声音极淡,这一刻,仿佛宋云舒也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人。
白九思再次上前一步,宋云舒终于承受不住压力,一道剑气瞬间发出。
“你别过来!”宋云舒大喝一声,向白九思劈去。
剑气如刀,白九思躲也不躲,任那剑气划过脸颊。
宋云舒的手轻轻颤动着,神情间透出几分怔忪。白九思凝视着她,他那如白玉雕琢般的脸颊上,一道细若游丝的伤痕悄然浮现,一串血珠缓缓渗出,将他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衣洇上了一抹刺目的红。
为何不躲?那样一剑,他分明可以躲过去的。宋云舒茫然地看着白九思白衣的血珠,她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满意?”白九思手指轻轻抹去脸颊上的血珠,嗤笑一声。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阿姝。”
丹霞境。
阳光洒在大地上,显得格外刺眼,宋云舒强撑着挡在净渊身前,嘴唇苍白,拿着长剑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垂下。
白九思停下了脚步,没有再向前逼近。他立在宋云舒身前半步之遥,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够听见,仿佛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与困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以至于你要如此费尽心机,一次又一次将我推向生死边缘?”他的语气虽轻,却像一记重锤,敲击在两人之间那无形的壁垒上,震得空气都似乎凝滞了几分。
“我不是她,”宋云舒看着白九思,眼眶中有了一点儿泪意,“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可是忘了?”白九思手指滑过宋云舒的鬓角,将她的狼狈抹去,“你可是忘了,你说你倾心于我,愿为我付出一切,哪怕我并不能给予你同样的感情?”
宋云舒愣愣的看着白九思,这不是白九思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扶光仙尊,却是第一次承认他的心意。
“凡间的几十载岁月,虽然艰辛,但你我携手共度,比过去的十数万年更值得珍惜。”白九思目光似水,不见怒意:“你可知,对我而言,再没比这更珍贵的?”
宋云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不是我,不是我说的!”她的眼中透着一丝崩溃,仿佛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可有一分真心?”白九思自嘲一笑,“我与你相伴千年万年,与你结为夫妻亦有百年,却不知你究竟哪一刻对我起了杀心,活得当真糊涂得可笑。”
“不是的……”宋云舒有些崩溃地捂住脑袋,“别说了。”
“咳咳……玄尊还真是令人发笑,”见宋云舒如此,净渊强忍着伤痛,勉强开口说道,声音虽微弱,却透着一丝嘲讽,“若如此放不下扶光仙尊,当初又何必痛下杀手?如今反倒在这里对无辜之人步步紧逼,岂非自相矛盾?”
“你在怕什么?”白九思并不理会净渊,而是向宋云舒逼近最后一步,不再给她半分退路,“我不会杀你,也不会伤你,我只想要你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