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被推开时，午后的阳光恰好斜斜切进来，在地面投下一道长长的光影。
龙皓晨走在前面，脚步还有些虚浮，白纱华服的领口微敞，露出颈间泛着薄红的痕迹。他墨发凌乱，几缕银白碎发粘在汗湿的颊边，平日里清绝的眉眼此刻蒙着层倦意，连琥珀色的瞳孔都黯淡了几分，只是走过回廊时，下意识拢了拢微开的衣襟，耳根却悄悄泛起红。
唐三跟在他身后，神色慵懒地舒展了下肩背，蓝黑贵族服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眼底的寒意早已散去，只剩下满足的温润，甚至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像是刚解开了什么缠心的结。
廊下等着的七怪见状，顿时神色各异。
戴沐白干咳一声，别开视线看向远处的训练场，耳尖却悄悄红了——这氛围，傻子都能看出刚才在书房里发生了什么。
奥斯卡捂着嘴，冲唐三挤眉弄眼，眼底明晃晃写着“可以啊三哥”，被宁荣荣伸手在背后狠狠掐了一把，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作声。
宁荣荣倒是镇定，只是目光在龙皓晨颈间那抹红痕上顿了顿，随即转向唐三，眼底带着点了然的笑意——看来是把话说开了。
小舞最直接，叉着腰瞪了唐三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又欺负人”，可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转身快步走到龙皓晨身边，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龙大哥，你脸色好差，是不是唐三欺负你了？我帮你揍他！”
龙皓晨被她挽得一僵，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刚想摇头，就听见身后传来唐三低低的笑声：“嗯？小舞想替谁出头？”
朱竹清瞥了两人一眼，拉着小舞往花园走：“先去看看凌九意，别让他乱跑。”
马红俊摸着下巴，凑到唐三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嘀咕：“可以啊三哥，这么快就……”话没说完，就被唐三眼刀扫过来，讪讪地闭了嘴，拉着白沉香溜了。
转眼间，回廊上就只剩下唐三和龙皓晨。
唐三上前一步，自然地接过龙皓晨微敞的衣襟，指尖轻轻替他系好丝带，动作温柔：“累了？”
龙皓晨侧过脸，避开他的目光，声音还有点哑：“还好。”
阳光穿过廊檐，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将那对同款的月光石戒指照得透亮，泛着柔和的光晕。远处传来凌九意清脆的笑声，混着风拂树叶的沙沙声，终于织成了一片安稳的暖意。唐三见龙皓晨要走，自然地伸手想去牵他，却被龙皓晨一把甩开。“不牵。”他别过脸，语气里还带着未散的羞恼，耳根的红意却没褪下去。
唐三低笑一声，不退反进，单手扣住他纤细的腰，指腹故意在那细腻的布料上轻轻摩挲：“怎么，还想再做一遍？”
龙皓晨的身体瞬间绷紧，猛地抬头瞪他，声音沙哑又带着点急：“你别乱来！”他深吸一口气，眼神瞟向侧殿的方向，压低声音道，“雪儿和娜娜本就对你们有戒心，别让她们看见。还有……这里毕竟不是只有我们，还有些从武魂帝国过来的旧部，看到了不好。”
唐三挑眉，指尖却没松开，反而微微用力，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怕她们看见？还是怕那些旧部说闲话？”
龙皓晨被他圈在怀里，鼻尖萦绕着唐三身上清冽的气息，混着淡淡的魂力波动，让他莫名地安下心来，嘴上却依旧硬气：“总之……别闹。”
唐三看着他泛红的耳垂，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松开手，却顺势揽住了他的肩，语气带着几分妥协的纵容：“好，听你的。不过，账得记着，回头再算。”
龙皓晨被他说得心头一跳，没好气地推开他的胳膊，快步往前走去，只是脚步间的虚浮消散了些，连带着那身白纱华服的褶皱，都仿佛染上了点烟火气。唐三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背影上，眼底的慵懒里，藏着化不开的暖意。两人刚走到花园拐角，就见凌九意正蹲在花坛边，手里拿着片叶子逗弄一只雪白的灵鹿。千仞雪站在不远处，望着天边的流云，侧脸冷得像冰雕；胡列娜则靠在廊柱上，指尖绕着自己的长发，目光若有似无地往唐三这边瞟。
“父亲！”凌九意先看见了他们，丢下叶子就跑过来，一把抱住龙皓晨的腿，仰头看向唐三时，眼睛亮了亮，“唐三哥哥，你跟我父亲说完话啦？”
唐三刚要开口，就见千仞雪转过身，目光在他和龙皓晨之间转了一圈，最终落在龙皓晨微敞的领口上，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下：“陛下，武魂殿的使者还在偏厅等着。”
“知道了。”龙皓晨揉了揉凌九意的头，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唐三，你们先随宁小姐他们去客房歇息，晚些我再找你们。”
唐三点头，看着龙皓晨被凌九意拉着往偏厅走，千仞雪和胡列娜紧随其后，三人的背影落在阳光下，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三哥，发什么呆呢？”小舞从后面凑过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来这位光明王日子过得挺热闹啊。”
唐三收回目光，看向七怪：“先去客房。这里的情况比想象中复杂，别轻易走动。”
戴沐白点头：“我明白。刚才那两位，千仞雪和胡列娜……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们，还成了龙皓晨的手下。”
奥斯卡摸着下巴：“而且听那意思，武魂殿还有使者在，这凤灵帝国跟武魂殿的关系，怕是不简单。”
唐三没说话，只是看向偏厅的方向。龙皓晨刚才的话还在耳边——“还有些从武魂帝国过来的旧部”。看来这些年，他不仅有了孩子，还悄悄建起了一个足以容纳各方势力的王国。
而他，错过了多少？
正想着，就见凌九意又从偏厅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个精致的木盒，冲唐三挥了挥：“唐三哥哥，父亲让我给你的！”
唐三接过木盒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玉佩，玉质温润，上面雕刻的龙纹与他腰间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
“父亲说，这个跟你丢的那块很像，让你先拿着。”凌九意仰着脸，笑得天真，“他还说，晚上要请你们吃光明殿的特色菜呢！”
唐三指尖摩挲着玉佩，忽然笑了。
不管过去错过了多少，至少现在，他找到了。
而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秘密，总有一天，会被他一点一点，全部剥开。夜幕像块浸了墨的绒布，被满城灯火烫出星星点点的暖光。七怪随着人流在街巷里闲逛，灯笼的光晕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晃动的影，糖画的甜香、炸糕的油香混着孩子们的笑闹声，把夜晚烘得热热闹闹。
小舞举着盏兔子灯，被街边捏面人的摊子吸引，拉着朱竹清就跑了过去；马红俊和白沉香凑在糖画摊前，正为选龙还是选凤凰争得不可开交；奥斯卡则变戏法似的摸出几串糖葫芦，递了一串给宁荣荣，两人靠在廊柱上看着来往的人群，笑得眉眼弯弯。
戴沐白走到唐三身边，碰了碰他的胳膊：“想什么呢？魂都快飞走了。”
唐三回过神，目光落在远处一盏走马灯上，灯影里的人物正演绎着征战的故事，恍惚间竟有些像他与龙皓晨并肩作战的过往。“没什么，”他笑了笑，“就是觉得……这里比想象中更热闹。”
话音刚落，人群忽然一阵骚动，有人兴奋地大喊：“是光明王！陛下巡街了！”
刹那间，原本喧闹的街巷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七怪顺着人流往前挤了挤，就见一队银甲士兵护着一顶八抬小轿缓缓走来，轿帘半掀，露出里面白纱翩跹的身影。
龙皓晨端坐轿中，依旧是白日那身蝶影华服，只是此刻肩头的蝴蝶银饰沾了点灯火，在夜色里泛着细碎的光。他微微侧着头，正听身边的凌九意说着什么，唇角噙着浅淡的笑意，琥珀色的瞳孔被灯火映得格外温润，远远望去，真像月光凝成的人。
“怎么样？我就说光明王很帅吧！”白天在饭馆里见过的那几个小姐挤在前面，激动地小声尖叫，“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心都要化了！”
“何止帅啊，你看他对少主多温柔，刚才还亲自给少主剥莲子呢！”
“听说今晚放河灯的时候，陛下会亲自在许愿桥上写祈愿符，不知道能不能抢到……”
唐三站在人群中，看着轿中那个被灯火与欢呼簇拥的身影，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切。这个在边境建立帝国、被万民敬仰的光明王，与记忆里那个在海神岛并肩看海的少年，重叠又分离。
“看来这位陛下很得民心。”戴沐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唐三点头，目光却没移开。直到小轿行至近前，龙皓晨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隔着人群望了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随即轻轻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轿子渐渐走远，人群也跟着往前涌动。小舞跑回来，手里举着两盏莲花灯：“三哥，快走呀，放河灯去了！听说在许愿桥放的灯能实现愿望呢！”
唐三接过莲花灯，看着灯火在灯罩里轻轻摇晃，忽然笑了。
或许，有些愿望，不用等河灯漂远，就能实现。
他抬头望向小轿消失的方向，转身跟着七怪往河边走去。夜色正好，灯火璀璨，而他知道，有些故事，才刚刚开始。龙皓晨被簇拥在人群中央，每走几步就有人上前问好，他都一一颔首回应，眉宇间带着温和的笑意，举手投足间尽是上位者的从容，却又没有半分疏离。白日里闲聊过的那几位少爷小姐眼尖，一眼就瞥见了站在角落里的史莱克七怪，立刻挤过来拉人：“别傻站着啊，跟上跟上，前面就是放河灯的地方，可热闹了！”
唐三望着龙皓晨被众人围在中间、与谁都能谈笑几句的样子，只觉得心头发痒，连带着牙根都有些泛酸。这家伙，在自己面前别扭得像块石头，在别人跟前倒亲和得很。
“啧啧，三哥这眼神，快把人家看穿了。”奥斯卡凑到唐三耳边，笑得不怀好意，“放心，跑不了。”
戴沐白也跟着打趣：“看来咱们得给小三腾地方了。”
正说着，龙皓晨像是察觉到这边的动静，竟真的拨开人群往这边走来。他身后的小姐妹们瞬间激动得捂住了嘴，眼里冒着星星：“啊啊啊啊！光明王向我走来了！”
“放屁，明明是冲我来的！”旁边的小姐立刻反驳，两人悄声争执起来，眼睛却死死盯着龙皓晨的身影。
唐三看着他越走越近，白纱裙摆在灯火下泛着流光，忽然上前一步，故意扬起嘴角，语气里带着几分调戏，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向他伸出手：“光明王殿下，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放花灯？”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几分。众人都惊呆了——这人是谁？竟敢用这种语气跟光明王说话？连那几个认识唐三的小姐也暗自咋舌，心说再帅也不能这么大胆啊，光明王怎么可能答应？
然而下一秒，龙皓晨的目光落在唐三伸出的手上，又扫过他眼底那抹藏不住的占有欲，竟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清润如月光：“好。”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
那几个小姐张大了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龙皓晨却没理会周围的骚动，只是自然地搭上唐三的手，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顿了一下，随即相视而笑。
“走吧。”龙皓晨率先迈步，牵着唐三往河边走去，留下身后一群目瞪口呆的百姓和一脸“果然如此”的七怪。
戴沐白摸着下巴，冲其余几人挤了挤眼：“看来今晚的瓜，够咱们吃了。”身后那群小迷妹的嘀咕声像蚊子似的嗡嗡作响，钻进唐三耳朵里格外刺耳。
“应该只是朋友吧……光明王待人一向温和的。”有人还在自我安慰，语气却没什么底气。
“朋友个屁！我看就是给新来的面子，毕竟是外乡人，总不能驳了脸面。”另一个声音尖酸起来，“再说了，他配得上我们光明王吗？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一看就是来攀附的。”
“就是！你看他那眼神，黏在光明王身上都快拉丝了，真恶心……”
唐三牵着龙皓晨的手紧了紧，指腹碾过对方微凉的指尖。他原本想着退一步，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闹起来对龙皓晨影响不好。可那群小迷妹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浑身不舒服，尤其是那句“见不得人的关系”，简直像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他压在心底的火。
妈的，气死我了！
唐三忽然停下脚步，在龙皓晨疑惑的目光中，猛地转过身。他没看那群咋咋呼呼的小女生，而是抬手揽住龙皓晨的腰，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低头就吻了上去。
这个吻来得又快又狠，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在满街灯火的注视下，清晰得像打在脸上的耳光。
龙皓晨的眼睛瞬间瞪圆了，浑身都僵住了，耳尖“腾”地一下红透，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周围的空气彻底凝固了。
那些叽叽喳喳的小迷妹像被掐住了脖子，一个个张着嘴，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从震惊到不敢置信，最后变成惨白。
唐三吻了好一会儿才松开，看着龙皓晨泛红的眼角和微肿的唇，舔了舔唇角，语气平静却带着十足的挑衅，扫过那群呆若木鸡的小女生：“现在看清楚了？”
他重新牵起龙皓晨的手，这次握得极紧，指尖几乎要嵌进对方的肉里：“走，放河灯去。”
龙皓晨被他拉着往前走，脑子里还是懵的，只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和身后那群人倒抽冷气的声音。他偷偷抬眼看向唐三，对方侧脸线条冷硬，下颌线绷得死紧，显然还在气头上。
这人……真是疯了。
可不知怎么的，心头那点羞恼里，竟还藏着一丝隐秘的甜。
远处的七怪看得目瞪口呆。
戴沐白吹了声口哨：“可以啊小三，够直接。”
奥斯卡摸着下巴：“这下没人敢说闲话了吧？”
小舞捂着嘴偷笑：“三哥这醋吃得，全城都知道了。”
宁荣荣摇了摇头，眼底却带着笑意：“也好，省得总有人胡思乱想。”
夜色依旧璀璨，河面上已经漂起了点点灯火，而那道蓝黑身影与白纱身影相牵的画面，成了今夜花灯节最耀眼的光。龙皓晨被唐三拽着往前走，踉跄了两步才跟上他的步伐。他回头看了眼那群目瞪口呆的百姓，脸上还带着点未散的红晕，下意识地朝他们挥了挥手，声音细若蚊蚋：“不好意思，他……他就是性子急了点……”
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就被唐三用指节轻轻敲了一下。
“看屁！”唐三低斥一声，直接伸手把他的脸掰了回来，强迫他看向自己，“有什么好看的？你的注意力只能在我身上。”
龙皓晨被他这霸道的语气噎了一下，耳根又红了几分，却没再反驳，只是抿着唇，任由他拽着往河边走。指尖传来的温度滚烫，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可他心里却奇异地平静下来，连刚才被当众亲吻的羞恼，都淡了许多。
河边的风带着水汽，吹散了些许燥热。唐三从摊贩手里买了两盏莲花灯，递了一盏给龙皓晨：“写字。”
龙皓晨接过笔，看着灯面上洁白的宣纸，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提笔写下“国泰民安”四个字，笔锋清隽，一如他的人。
唐三看着那四个字，眼底的戾气渐渐散去。他低头，在自己的灯面上写下两个字，字迹遒劲有力，却带着旁人看不懂的温柔。
龙皓晨好奇地凑过去看，却被他用手挡住：“秘密。”
“小气。”龙皓晨嗔了他一句，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两人蹲在河边，将莲花灯轻轻放入水中。灯火顺着水流缓缓漂远，在满河的灯影里，像两颗紧紧依偎的星子。
唐三忽然伸手，揽住了龙皓晨的肩，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以后不许对别人那么好。”他闷闷地说，“尤其是那些小姑娘，离她们远点。”
龙皓晨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低低地笑了：“唐三，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唐三收紧手臂，“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夜色温柔，灯火璀璨。远处传来七怪的说笑声，近处是河水潺潺的流淌声。龙皓晨没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将脸埋进唐三的颈窝，任由那熟悉的气息将自己包裹。
有些话，不必说出口，也能懂。龙皓晨被他拽着胳膊往前走，只能无奈地朝身后那群人扬了扬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不好意思，他……”
话没说完，唐三直接伸手将他的脸掰了过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看屁。”
“喂！”龙皓晨皱了皱眉，下意识想挣开，却被对方握得更紧。
唐三指尖微微用力，再次将他的脸转回来对着自己，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执拗：“看什么看？他们能有你男朋友好看？”
龙皓晨挑了挑眉，刻意加重了语气提醒：“海神岛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分手了，你现在这样，算不算逾矩？我告诉你，这是我的地盘，给我放……”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唐三的手忽然往下移，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他的腰侧。那触感带着点熟悉的灼热，让龙皓晨的话音猛地一顿。
“皓晨，”唐三的声音压得低了些，带着点危险的暗示，气息几乎要拂到他耳边，“你再乱说话，我不介意在这就把你办了。”龙皓晨抬手推了他一把，力道不算重，耳根却悄悄泛起薄红，语气里带着点被戳破心思的恼羞：“你怎么那么下流？”
唐三非但没松手，反而顺势攥住他推过来的手腕，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两人距离骤然拉近，龙皓晨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草木气息，混着点若有似无的硝烟味——那是属于唐三独有的味道，曾在无数个并肩作战的夜晚萦绕在鼻尖。
“下流？”唐三低笑一声，指腹摩挲着他腕骨处细腻的皮肤，眼神沉沉的，像藏着翻涌的暗潮，“当初在海神岛礁石上抱着我不肯撒手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龙皓晨被堵得语塞，猛地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周围隐约传来旁人的低笑，他脸上有些挂不住，压低声音警告：“唐三，你别胡闹！这是圣殿门口，多少双眼睛看着呢！”
唐三却像是没听见，反而微微俯身，凑到他耳边用气音说：“眼睛再多，也没我看得清楚。你刚才看那群人的时候，睫毛颤了三下——只有心虚的时候才会这样，皓晨，你骗不了我。”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龙皓晨浑身一僵，感觉那点酥麻顺着脊椎一路窜下去，让他指尖都有点发软。他别过脸，声音闷闷的：“谁心虚了……”
话音未落，手腕忽然一松。唐三松开他，却顺势揽住了他的腰，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对着周围投来的目光扬了扬下巴，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占有欲：“看什么？我跟我对象叙旧，有意见？”
龙皓晨被他这声“对象”惊得差点跳起来，刚要反驳，腰侧又被他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带着熟悉的威胁意味。他悻悻地闭了嘴，心里却暗骂了一句“无赖”，脸颊的温度却怎么也降不下去。“怎么还想赖在这里不走？”龙皓晨挑眉看向唐三，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松动。
唐三没接话，只伸手揽住他的肩，半拖半带地往七怪那边走。岸边停着艘宽敞的大船，甲板上挂着串串灯笼，暖黄的光映得水面都泛着柔和的光晕。七怪早已围坐在桌边，面前摆着叠好的花灯。
“三哥，皓晨，这里！”宁荣荣扬着嗓子招手，手腕上的七宝琉璃塔虚影晃了晃。小舞挨着她坐，手里正摆弄着支兔子形状的花灯，见两人过来，笑着往旁边挪了挪：“我们特意留了最好的位置。”
“那也行，既然你都这么邀请了。”唐三顺势拉着龙皓晨坐下，语气里的调侃藏都藏不住。
龙皓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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