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坐下，语气里的调侃藏都藏不住。

龙皓晨瞪他一眼：“谁邀请你了？”

旁边戴沐白和马红俊交换了个眼神，嘴角都勾着看好戏的笑。奥斯卡更是凑过来，手里把玩着个酒葫芦，笑得不怀好意：“小三，皓晨，来得正好啊。你这帝国夜景确实不错，不如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

这话一出，龙皓晨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眼神里的抗拒明明白白——显然是没忘上次在海神岛，他输了游戏被迫穿女装的“黑历史”。唐三看他一眼，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

岸边人来人往，游街的花灯队伍浩浩荡荡，不少人认出了船上的光明王，都忍不住偷偷往这边看，低声议论着什么。

白沉香左右张望了一圈，没看到熟悉的身影，忍不住问：“九意呢？刚才还看见他在岸边挑花灯呢。”

龙皓晨刚拿起盏莲花灯，闻言随口道：“那孩子跟学堂的同窗约好了，一起去前面放花灯了。”说话间，他指尖轻轻摩挲着花灯边缘的竹骨，灯光落在他侧脸，柔和了平日里的清冷几人见龙皓晨态度坚决，知道硬劝没用，便换了副温和语气。

戴沐白放下手里的酒杯，咳了声打圆场：“嗨，玩不玩的有什么要紧，主要是难得聚在一块儿。皓晨你这帝国的花灯做得是真精致，比我们在史莱克城见的花哨多了。”

马红俊赶紧点头附和，手里还举着盏画着烤鸡的花灯：“就是就是！你看这灯上画的，跟真的似的，一看就花了心思。皓晨，这手艺是你们这儿独有的？回头我得带几盏回去给学院的学弟们开开眼。”

宁荣荣也帮腔：“可不是嘛，再说了，真心话大冒险多俗套。咱们不如安安静静放花灯许愿，多好。你看这河面上，都飘起不少了。”她说着往河面一指，果然见点点烛火顺着水流缓缓漂远，像撒了一河的星子。

小舞也拉了拉龙皓晨的袖子，晃了晃手里的兔子灯：“皓晨哥，你看我这个，是不是很可爱？我们一起放吧，放花灯的时候许愿可灵了。”

奥斯卡见势也转了话锋，从魂导器里摸出几碟精致点心：“对对对，放花灯要紧。我特意带了点新做的甜糕，你们尝尝？皓晨，这可是我结合你们光明城的口味改良的，保证合你胃口。”

龙皓晨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没了脾气，再看唐三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大家多给你面子”。他轻哼一声，拿起桌上一盏绘着星辰的花灯，语气缓和了些：“算你们识相。”

唐三见他松了口，眼底笑意更深，伸手拿过旁边一盏同样样式的灯，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那赶紧点蜡烛？再晚，前面的灯该漂出视线了。”

龙皓晨没躲，任由他指尖的温度漫过来，低头去点花灯里的烛芯。火苗“噗”地跳了起来，映得两人交叠的手影在灯面上轻轻摇晃。几人见那点玩笑似的小计谋被龙皓晨一眼看穿，脸上都掠过一丝不自在，先前还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顿时收敛了不少。

马红俊最先挠了挠头，脸上堆起几分憨笑，凑上前拍了拍龙皓晨的胳膊，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轻松：“嗨，多大点事儿，不就一个小游戏嘛，犯不着往心里去啊皓晨。”他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话头猛地一转，“想当初咱们在嘉陵关……”

“咳咳！”不等马红俊把话说完，宁荣荣突然重重咳嗽了两声，眼风凌厉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你说漏嘴了”。马红俊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嘉陵关那一战，比比东正是陨落之地，而眼前的龙皓晨，与那位故人之间的渊源终究是绕不开的。他顿时讪讪地闭了嘴，手也从龙皓晨胳膊上收了回来，挠着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算是打了个圆场。

宁荣荣赶紧接过话头，脸上重新绽开温柔的笑意，语气也软了下来：“好啦，不说那些了。我们都多久没聚在一起了，皓晨，好不容易凑齐这一回，总不能冷着场吧？”她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点撒娇似的恳切，“就当陪我们玩一会儿，嗯？”

小舞也跟着点了点头，那双灵动的眸子里满是真诚：“是啊皓晨，大家都挺想你的。平时各自忙着事儿，想见一面都难，今天好不容易凑一块儿，放松放松嘛。”她轻轻拉了拉龙皓晨的衣袖，动作自然又亲昵，像极了对待自家弟弟一般。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唐三，这时往前靠了靠，手臂很自然地环住了龙皓晨的腰，掌心传来温热的温度，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他没有用太多花哨的言辞，只是低下头，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温柔：“别想那么多了，嗯？陪我们玩一会儿，好不好？”

那语气里的宠溺与包容，像一层柔软的网，轻轻裹住了龙皓晨心里那点残存的疏离。周围几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有期待，有暖意，还有那份无需言说的熟稔情谊，让他原本有些紧绷的肩膀，不知不觉间便放松了下来。龙皓晨看着几人眼中真切的暖意，心里那点疑虑渐渐被压了下去。他犹豫了一下，终是轻轻点了点头：“那……就玩一会儿？”

话音刚落，马红俊立刻夸张地松了口气，冲宁荣荣挤了个眼色，嘴上却嚷嚷着：“这就对了嘛！来，我去拿道具！”说着一溜烟跑开，背影里都透着股按捺不住的雀跃。

宁荣荣笑着拉过龙皓晨往屋里走，小舞在一旁叽叽喳喳说着近况，唐三始终轻轻揽着他，指尖偶尔不经意地摩挲着他的腰侧，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确认什么。龙皓晨被他们簇拥着，注意力渐渐被转移，完全没留意到身后四人交换的那几抹心照不宣的狡黠——马红俊跑开时眼里的坏笑，宁荣荣嘴角勾起的促狭弧度，小舞偷偷竖起的大拇指，还有唐三眼底一闪而过的纵容笑意，全都藏在温和的面具之下。

他们哪里会真的只玩个“小游戏”？马红俊跑去找的哪是什么普通道具，分明是宁荣荣早就准备好的那条镶着蕾丝花边的粉白纱裙——料子轻薄，裙摆蓬松，领口还绣着精致的蔷薇花，一看就是为了“坑”他特意挑的。

毕竟，能让这位一向沉稳的小家伙露出手足无措的模样，可是他们私下里念叨了好久的乐事。计谋虽被看破一次，可坑他这事儿，必须得成啊。游戏一轮轮进行，骰子在掌心转得飞快，落桌时的点数总能激起一阵或懊恼或欢呼的骚动。龙皓晨坐在那里，指尖偶尔碰过冰凉的骰子，心里那份隐隐的不安却随着轮次渐增而悄悄淡了。

不知是不是运气格外眷顾，转了七八轮，他手里的骰子像是长了眼睛，每次都精准避开惩罚区域。眼看着马红俊因为连输三次，被宁荣荣逼着学了三遍兔子跳，落地时差点顺拐；奥斯卡更惨，抽到模仿小舞撒娇，那刻意捏细的嗓音配上他平日里沉稳的样子，逗得众人直拍桌子；戴沐白最是倒霉，连着两轮中了“真心话大冒险”，前一轮被逼着说出去年偷偷藏的私房钱藏在了哪里，后一轮直接被要求对着窗外的大树喊三声“我是笨蛋”，引得路过的魂师频频侧目。

就连一直游刃有余的唐三，也在某一轮栽了跟头——抽到“大冒险”，被要求用最快的速度吃掉马红俊刚烤好的、放了三倍辣椒粉的香肠。只见他面不改色地塞进嘴里，喉结滚动了两下，耳根却悄悄泛起了红，末了还被马红俊凑过去打趣：“三哥，你这表情管理，不去演戏可惜了啊。”

一圈下来，桌上的惩罚牌被翻得乱七八糟，马红俊几人个个都受了罚，有的眼角还带着笑出来的泪，唯独龙皓晨，始终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连一次惩罚都没轮到。

“不是吧？皓晨这运气也太逆天了！”马红俊揉着刚才跳兔子跳崴到的脚踝，一脸不可思议，“合着我们几个在这儿轮流受刑，就他一个人当观众啊？”

奥斯卡也点头附和：“就是，再这么下去，我们都要被惩罚到吐了，得想个办法让他也‘体验体验’才行。”

宁荣荣眼珠一转，悄悄碰了碰戴沐白的胳膊，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嘴角都勾起了相同的弧度。小舞则凑到唐三耳边低语了几句，唐三听着，看向龙皓晨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被众人若有似无的目光盯着，龙皓晨心里刚放下的那点警惕又提了起来。他看着桌上那堆明显针对人的惩罚牌，总觉得接下来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游戏渐渐到了尾声，剩下的惩罚牌越来越少，宁荣荣忽然提议换个玩法：“最后一轮，咱们玩抽牌定输赢吧？就一张王牌，抽到的人不用受罚，没抽到的……得接受终极惩罚。”

她晃了晃手里的牌堆，洗牌的动作利落，可龙皓晨眼角余光瞥见，她指尖似乎在某张牌上多停留了一瞬。还没等他细想，马红俊已经嚷嚷着催促：“快发快发！我今天就不信赢不了！”

牌一张张分发下去，龙皓晨捏着自己那张牌，指尖刚触到纸面，就觉出不对劲——比别的牌厚了半分。他心里咯噔一下，缓缓翻开，只见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终极惩罚：换上备好的礼裙，转圈三圈。”

几乎是同时，其他人纷纷亮牌，清一色的空白。

“哎呀，看来是皓晨运气‘到头’啦。”宁荣荣笑得眉眼弯弯，语气里的促狭藏都藏不住。马红俊更是拍着桌子直乐：“我就说嘛！这终极惩罚，非你莫属！”奥斯卡和戴沐白交换着得逞的眼神，连小舞都捂着嘴偷笑，唯独唐三，看似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底却漾着藏不住的笑意。

龙皓晨看着桌上众人那副“计谋得逞”的模样，再联想到刚才分发牌时的细微动作，还有那条早就备好的粉白纱裙……前前后后一串，瞬间明白了过来。

他捏着那张惩罚牌，指节微微泛白，脸颊因为又气又窘而泛起薄红。方才还沉稳淡然的模样荡然无存，他猛地抬眼，目光扫过笑得东倒西歪的几人，最终定格在唐三脸上——这家伙明明全程“护着”他，原来早就串通好了！

“好啊……”龙皓晨咬着牙，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点羞恼，又带着点无可奈何的嗔怪，“你们一个个的，敢耍我？”

话音刚落，马红俊立刻作势躲到宁荣荣身后：“别冲我来啊！这主意可不是我想的！”宁荣荣却不怕他，反而扬了扬下巴：“愿赌服输哦，皓晨~ 再说了，那条裙子那么好看，试试又何妨？”

唐三见他真有些急了，赶紧凑过去，伸手想揉揉他的头发，却被龙皓晨偏头躲开。他只好放软了语气，带着点哄劝的意味：“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不过……惩罚还是要认的，嗯？”

龙皓晨瞪着他，气鼓鼓的样子活像只炸毛的小猫，逗得众人又是一阵笑。他心里清楚，这事怕是躲不过去了，只是一想到要穿那条花边纱裙……脸颊就烫得更厉害了。龙皓晨磨了半天，终究还是被几人半推半劝地塞进了里间。再出来时，满室喧嚣都骤然静了一瞬。

改良旗袍是纯黑的，料子挺括又带着微妙的垂坠感，像被夜色裁了下来。贴合的剪裁毫无保留地勾勒着他的身形——本就偏纤细的腰被束得愈发惊心动魄，仿佛一折就断，而往下，衣料顺着曲线自然垂落，在臀线处拉出几分含蓄却勾人的弧度。最惹眼的是那开衩，几乎大胆地开到了大腿根，行走时，内里的黑丝袜若隐若现，哑光的纹理裹着腿型，从膝盖蜿蜒到脚踝，袜尖绷出的纤细骨感，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带着种欲语还休的暧昧。

他本就生得雌雄莫辨的眉眼，此刻被刻意修饰过，眼尾微微上挑，像蘸了浓墨的月牙，睫毛垂下时投下一片浅影，抬眼的瞬间，眸光里清冽与妩媚缠成了丝，竟分不清是清冷还是勾人。唇上薄薄一层透明红，似有若无地泛着光，偏生衬得肤色愈发白皙。立领巧妙地掩去了喉结，脖颈线条流畅如玉雕，长发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颊边，把少年人的清俊和妖姬般的冶艳揉成一团，站在那里，是冰与火的对冲。

黑丝袜像夜织的丝绒陷阱，裹着他的腿，明明是柔软的触感，却偏生带着刀锋般的锐利，直直戳进人心里。旁人看得都有些发怔，马红俊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宁荣荣也没想到效果会这么惊人，下意识拽了拽戴沐白的衣袖。

龙皓晨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耳根泛着红，却偏要摆出镇定的样子，径直走到唐三身边坐下。他双腿一交叠的瞬间，本就短到极致的裙摆猛地飞扬起来，黑丝袜包裹的大腿线条骤然显露，细腻的肌肤在衣料边缘若隐若现。

“唔……”唐三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只觉得一股燥热从心底直冲上来，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按住了他交叠的腿，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去，声音都带了点微哑的紧绷，“好好坐。”

龙皓晨被他按得一愣，抬眼对上唐三深不见底的眸子，那里面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像有团火在烧。他心里本就憋着气，此刻被这么一按，索性故意往他身边凑了凑，声音压低，带着点刻意的挑衅：“怎么？不是你们让我穿的么？现在又怕了？”

说话间，他还故意动了动腿，黑丝袜蹭过唐三的手背，那滑腻的触感让唐三呼吸一滞，按在他腿上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腹几乎要陷进那片纤细的皮肉里。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马红俊几人识趣地闭了嘴，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觉得这气氛实在太不对劲——说好的捉弄，怎么忽然就变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