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己工作室开张小半个月，生意像巷子一样冷清。免费咨询那天后，只零星来了几个好奇的，真正付钱的顾客，一只手数得过来。挣的钱，刚够付水电。
岳悦白天在风尚潮流站满八小时，晚上回小铺打扫、整理，琢磨怎么让人知道这地方。累得站着都能睡着。
这天晚上，她正蹲在地上擦最后一块地砖，门口风铃响了。
岳悦抬头，看见刚子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保温桶。
“岳姐…”刚子有点局促，“路过…看你灯还亮着。”
“有事？”岳悦没起身，继续擦地。
“没…没啥事。”刚子走进来，把保温桶放小桌上，“我妈炖的鸡汤…非让我带点给你…说你…太瘦了。”
岳悦动作顿了一下，没说话。
刚子环顾这小小的、干净的铺子，眼神复杂：“岳姐…你这…何必呢？骋哥那边…”
“刚子，”岳悦打断他，站起身，直视他，“鸡汤我收下，替我谢谢阿姨。其他的话，别说了。我这地方小，但干净。”
刚子被堵回去，叹了口气：“行…行吧。你…自己注意身体。”他挠挠头，转身要走，又停住，压低声音，“对了…骋哥…好像知道吴所畏前两天来你这儿了…不太高兴。”
岳悦心里一凛。吴所畏确实来过一次，就在开业后几天，莫名其妙在巷子口晃悠，被她看见了。
“他们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岳悦语气冷硬。
刚子欲言又止，最终摇摇头：“反正…你留点心。”说完走了。
岳悦看着那桶鸡汤，心里像堵了团棉花。池骋的眼线，真是无孔不入。
压力像山一样压下来。房租、水电、吃饭…“风尚潮流”那点工资快撑不住了。王经理找她谈过一次话，话里话外提醒她“精力要集中”。
“王经理，我上班时间，业绩没掉。”岳悦回答得很硬气。
王经理看着她眼下的乌青，摆摆手：“你自己有数就行。”
几天后，事情有了点转机。一个叫林姐的中年女人找上门，是之前免费咨询时岳悦帮她搭过面试装的女生介绍的。
林姐拉着岳悦的手，眼圈有点红：“岳小姐，你帮帮我女儿吧！她大学毕业一年了，找工作总碰壁，回来就哭，说人家嫌她土，不会穿…整个人都没自信了！”
岳悦跟着林姐去了她家。林姐女儿小雅缩在房间里，穿着宽大的旧T恤，头发遮着脸，眼神躲闪。
“小雅你好，我叫岳悦。”岳悦声音放得很柔。
小雅抬头飞快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
岳悦没急着说衣服，先和她聊天。聊学校，聊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小雅慢慢放松了点。
岳悦仔细看了小雅的身材、肤色，心里有了数。她没带小雅去买新衣服，而是打开她塞得满满的衣柜。
“这件白衬衫，版型其实不错，就是太皱。”岳悦抽出来，“熨一下，袖口卷起来。”
“这条深蓝牛仔裤，裤脚挽两折，配你那双小白鞋。”
“这件米色开衫，别系扣子，当外套披着。”
“还有这个，”岳悦拿起一条小雅压在箱底、颜色有点旧的丝巾，“打个简单的结，系在衬衫领口外面，提亮。”
岳悦边说边动手，帮小雅搭配好。推她到镜子前。
小雅看着镜子里那个清爽、利落、甚至有点文艺的自己，愣住了。她下意识地挺了挺背。
“好看…”林姐在旁边抹眼泪。
“自信点，小雅。”岳悦拍拍她肩膀，“衣服是为人服务的，找到适合自己的，舒服最重要。明天面试，就这么穿，大大方方去。”
小雅看着镜子，又看看岳悦，用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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