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医生……你感觉这次成功的几率有多少?”
坐在办公桌前的那个人,背对着林双沫,翻看着手中破旧的档案,不经意的问道。
房间里光线昏暗,但整洁得近乎苛刻,偌大的办公室中只有一张办公桌。
窗帘只拉开一条缝隙,唯一的光线斜斜地洒在他的肩膀上,勾勒出一道冷硬的轮廓。
林双沫咽了咽口水,身体不停的晃着,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哦,没有把握?”
似乎察觉到了林双沫的异常,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继续追问道。
林双沫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不信任,动了动嘴唇,开口试探道,"百分之50…"
“哦,真的吗?”
男人明显愣了一下,拿着档案的手顿了顿,“这个病人患有极严重的‘殴吉许玉综合症’这场手术需要把她的心脏取出来。”
他背对的身体,终于转了过来,林双沫这才看清他的脸——约莫四十岁上下,五官端正但眼神锐利得令人不适,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男人的眼睛盯着林双沫,扬了扬手中的档案。
“你需要将他的心脏取出来,随后,在她的体外,对她心脏中的发病位置进行切割,同时,还要保持心脏的活性与完整形。”
随后他的嘴角扬起了不屑的笑容,“而且她属于那种对麻药无效的类型,你需要在她完全清醒的时候,把手术进行完。”
他将档案扔在桌子上,指尖一推滑到林双沫面前,随后两条腿交叠着翘到了桌上,皮鞋在光线下泛着光。
“我找了许多医生,他们承诺的成功率只在20%左右,你确定你能做到?”
林双沫的视线落在档案上,手指微微颤抖着翻开第一页。
一张照片映入眼帘——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女孩,苍白的脸上带着病态的红晕,眼睛大得惊人,却空洞无神。
一股记忆突然融入了他的脑海中,他重新恢复镇定。
“张先生,”林双沫努力控制着声音不要发抖,“这种手术在医学史上几乎没有先例。体外心脏手术本就风险极高,更别说患者还清醒着...”
“但我确信,没有医生比我更能胜任这项工作。”
林双沫盯着张先生放在桌子上的双腿,眼中浮现一股冷意,“如果你一直保持这种轻视的态度,那手术的成功率我也不能保证。”
他抬起了下巴,露出傲慢的笑容,用手指轻轻的敲了几下桌子上的档案,“我是来治病的,不是来看你的脸色的。”
张先生眯起眼睛,将放在桌子上的腿放了下去,“我听说你是心脏外科的天才,十六岁就破格进入医学院,二十五岁成为最年轻的主刀医生。”
他身体前倾,声音压低,“我还听说,你曾经在停电的情况下,仅凭手感完成了一台心脏搭桥手术。”
林双沫并没有再次搭话,反而拿起来档案缓缓的看着,眉头紧皱。
“她...知道手术的风险吗?”
张先生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当然。事实上,是她主动要求做这个手术的。”
他目光贪婪地注视着档案中女孩,“她说宁愿死在手术台上,也不愿继续忍受这种痛苦。”
“嗯……”
‘殴吉许玉综合症"是极其罕见的遗传性疾病,全球病例不超过二十例,特征是心脏组织异常增生导致心律失常。’
这一切太诡异了,但重点不是这个病例,而是在林双木自己身上。
他上一秒还在家里,窗外是熟悉的城市夜景,在床上玩了会手机后,困意突然来袭,就睡着了。
醒来后就出现在了这里,张先生的办公室中。
‘他好像穿越了。’
‘自己是不是要成为主角了,系统呢?’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
而且他自己对医学上一点研究都没有,他自己甚至都没有学生物,高中选科也是选的全文,以他原来的水平估计他看这个档案都看不懂。
但刚刚突然,一段记忆涌入了他的记忆,可能就是这具身体本来人的记忆。
这些记忆似乎原本就存在,只是被他唤醒了。
此刻,那些密密麻麻的医学术语在他眼中却如同母语般清晰。
诡异的是,这段记忆的主人的名字,也叫……林双沫。
他的前面经历和张先生描述的一样,他是一个医学天才,在张先生咨询医生的事,也是他自己主动请缨来到这所医院要求来完成这场手术。
他低头看见自己的手——修长、苍白,指节处有长期使用手术器械留下的薄茧,这明显不是他的手。
他只能被迫扮演原来的"林双沫":那个医学天才,对一切都目空一切的态度。
当张先生用试探的目光看过来时,他下意识抬起下巴,露出一个傲慢的冷笑——这表情像是被肌肉记忆操控着做出来的。
但如果他手术失败了,或者被张先生知道了事实,那他也不确定他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这个世界明显不太正常,他的脑海中的记忆只有一些比较……平和的,但是遇到了一些…不正常…的地方,就会变成空白。
而他在仔细的探寻中,那些空白的地方往往是比较诡异的地方。
就比如说,他有一次去太平间的时候,听到了里面有类似啃食的声音,他在向那个声音靠近的时候就变成一片空白,然后他的胳膊就消失了一支,伤口处流着血。
随后,又变成了一片空白,在出现的时候他的胳膊又恢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离开了。
而更诡异的是,现在档案在他手中发出脆弱的"沙沙"声。
纸张泛黄卷边,边缘处有被水浸湿又干涸的皱褶,还有几处可疑的暗红色污渍。
更诡异的是,当他翻动时,总有细小的黑色颗粒从纸缝中簌簌落下,像干涸的泥土,又像...烧焦的皮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