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鸡

ooc致歉，私设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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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从镇上赶集回来，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个布包。

“小哥，猜猜我买了什么？”

张起灵沉默地看着那团蠕动的东西。

三只毛茸茸的小黄鸡钻出来，叽叽喳喳蹦上他膝盖。

当晚，吴邪发现张起灵竟在厨房偷偷掰小米饼。

“喂太多会撑死。”

张起灵迅速藏起饼，耳根微红：“它们饿。”

胖子扒着门框偷拍：“百年一遇，哑巴张养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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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村的午后，阳光正好，晒得人骨头缝里都透出股懒洋洋的劲儿。院里的老母鸡领着刚孵出没多久的小鸡崽，在泥地里慢悠悠地刨食，发出满足的咕咕声。

吴邪风风火火地从外面回来，额角还带着点薄汗，怀里却小心翼翼地鼓囊着一团什么东西，用软布仔细裹着。他一脚踏进院子，眼睛就先溜达到屋檐下——张起灵果然在那里，坐在竹椅上，像是在闭目养神，又像是在吸收日精月华，安静得如同融入背景的一幅水墨画。

“小哥！”吴邪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兴奋，几步凑过去，献宝似的把怀里的布包递到张起灵面前，还故意晃了晃，“猜猜，我今儿从镇上淘换回什么好东西了？”

布包里传来极其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动静，还有一两声嫩得能掐出水的“叽叽”声。

张起灵的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先是落在吴邪笑得有点得意的脸上，然后才慢慢下移，定格在那团不断蠕动的软布包上。他没说话，只是看着，眼神里透出极淡的一丝探究。

吴邪也不指望他能猜出来，自顾自地、动作极轻地一层层揭开软布。最先钻出来的是一个毛茸茸、嫩黄色的小脑袋，顶着一对黑豆似的小眼睛，懵懂又好奇地东张西望。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是三只刚出壳没多久的小鸡崽，绒毛细软，像三颗滚圆滚圆的蒲公英球，挤在吴邪掌心里，发出细声细气的啾鸣，嫩黄的喙一下下啄着吴邪的手指，大概以为是好吃的。

吴邪刚想显摆一下自己挑鸡崽的眼光，那三只不安分的小毛团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竟摇摇晃晃地、顺着他的手臂和衣襟，跌跌撞撞地朝着近在咫尺的张起灵蹦跎过去。

一只、两只、三只……全都准确无误地降落到了张起灵并拢的膝盖上，把他深色的裤子当成了新的探险基地。它们在他腿上站稳，继续叽叽喳喳，甚至有一只胆大的，用小喙轻轻啄了啄他放在膝上、指节分明的手指。

张起灵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微微低头，看着膝盖上那三团暖烘烘、软乎乎、还在不停动弹的小东西。他惯常握刀执棍、下斗破机关的手，此刻有些无措地悬在半空，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些脆弱得仿佛一捏就碎的生命。阳光落在他浓密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他惯常冷硬的侧脸线条莫名柔和了些许。他就这么看着，一动不动，仿佛成了一座专门供小鸡歇脚的雕像。

吴邪看着这反差极大又异常和谐的一幕，憋笑憋得肚子疼，赶紧摸出手机，偷偷摸摸连拍了十几张。心说这画面可得好好存着，够笑一年。

傍晚时分，炊烟袅袅。

吴邪在灶房忙活晚饭，炒着青菜，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一扭头，发现原本该在院里劈柴的张起灵不见了踪影。他随口喊了句：“小哥？”

没人应。

倒是胖子叼着根黄瓜晃荡进来，挤眉弄眼：“找小哥？刚瞅见好像进这边了。”他指了指厨房旁边的杂物间。

吴邪心下疑惑，擦擦手走过去。杂物间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极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轻轻推开门。

只见张起灵背对着门口，正蹲在地上。他面前是那只临时用来装小鸡崽的垫了干草的竹筐。三只小黄鸡正挤作一团，仰着脑袋叫得正欢。

而张起灵手里，正拿着一块晚上吃的小米饼，神情专注地、用他那两根发丘指，极其仔细地、一点点地将饼子掰成肉眼几乎看不清的碎末，然后均匀地撒在草垫上，动作小心得像是在进行某种精密的考古作业。小鸡崽们争先恐后地啄食着，叫得更起劲了。

那副认真严谨投喂的模样，跟他平时下斗开棺、放血驱虫的架势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吴邪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扶额，哭笑不得地开口：“我的小哥哎……这刚喂过没多久，你再喂，这么小的玩意儿，非得撑死不可。”

张起灵的动作猛地顿住。

几乎是条件反射，他刷地一下把手里剩下的大半块小米饼藏到了身后，然后才缓缓站起身，转过来。脸上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仔细看，耳根后面却漫上一层极淡的、不易察觉的薄红。他避开吴邪戏谑的目光，视线飘向旁边的米缸，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理直气壮：

“它们饿。”

那语气，仿佛小鸡崽们刚刚用他才能听懂的语言向他进行了紧急乞讨。

“噗——”门口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喷笑。

只见胖子不知何时摸了过来，半个身子探进门内，手机镜头正对着里面的两人，笑得浑身肥肉乱颤，手机都快拿不稳了：“哎哟喂！百年奇观啊！哑巴张！倒斗界一哥！搁这儿偷饼子养鸡崽！哈哈哈哈！录下来录下来，必须发朋友圈！标题就叫‘震惊！张家最后一代起灵竟沦为鸡倌！’”

张起灵闻声，淡淡地瞥了胖子一眼。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胖子瞬间打了个激灵，笑声戛然而止，讪讪地把手机往后缩了缩，但脸上那夸张的笑容却怎么也收不回去。

吴邪也笑得不行，走过去，从张起灵身后把那“罪证”——半块小米饼摸出来，忍着笑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喜欢。以后喂食这活儿归你了，但得定时定量，听见没？”

张起灵没应声，目光又落回竹筐里那三只吃饱喝足、开始互相啄毛挤着取暖的小绒球身上。

晚饭后，月光如水银般泻满小院。

吴邪搬了竹椅在外面乘凉，听着草丛里的虫鸣，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蒲扇。一扭头，看见张起灵又蹲在了鸡筐边上，这次没拿吃的，只是安静地看着里面那三只已经偎依着睡熟的小东西，伸出一根手指，用指腹极轻地、碰了碰其中一只背上柔软的绒毛。那小鸡在睡梦中下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指。

吴邪看着他的侧影，看着月光给他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心里那点暖意和笑意像灶上温着的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胖子揣着手机溜达过来，压低声音，贼兮兮地把刚拍的照片怼到吴邪眼前——照片上，张起灵蹲在鸡筐前，侧脸柔和，指尖轻触着小鸡，专注得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一件值得他认真对待的大事。

“怎么样天真，哥们这构图，这意境，绝了吧？”

吴邪笑着抢过手机，手指一动，设置了保存，然后熟练地勾选了“胖子的朋友圈不可见”。

“没收了。家丑不可外扬。”

“嘿！你个吴邪！过河拆桥是吧！”

夜风轻柔，吹散了胖子的抗议声，也送来了小鸡崽们梦中细微的啾唧。张起灵抬起头，望向院子里笑闹的两人，月光落入他眼底，清亮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