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致歉,私设致歉
——————————
夏日的雨村,虽然已经是夏天的尾巴,但还是被层层叠叠的绿和永无止境的蝉鸣包裹着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被太阳炙烤后特有的气息,混着院子里那几盆茉莉的淡香,有种让人昏昏欲睡的魔力。
我躺在竹椅上,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蒲扇,看着屋檐下那只花猫揣着前爪,睡得四仰八叉。胖子一早就不知溜达到哪家去下棋吹牛了,院子里只剩下我和闷油瓶。
闷油瓶依旧是老样子,安静得像一幅背景画。他坐在门槛上,面前放着一盆清水,手里正拿着我前几天从镇上买回来的新式捕兽夹,仔仔细细地擦拭、上油。阳光透过枝叶缝隙,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点,那长长的睫毛偶尔眨动一下,像是蝴蝶停歇。
岁月静好,大抵如此。
“小哥,”我懒洋洋地开口,声音都带着午后的倦意,“你说胖子是不是又输得没钱了,躲着不敢回来?”
闷油瓶头也没抬,只是极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的手指灵活地摆弄着金属零件,动作精准得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我早已习惯了他的寡言,自顾自地继续说:“晚上吃凉面吧,天太热了,炒菜没胃口。再拌个黄瓜,胖子昨天摘回来的,还挺嫩。”
这次,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眼看了看我,又点了点头。
我笑着伸了个懒腰,从竹椅上爬起来。“那成,我去和面。小哥,你待会儿帮我把井里镇着的西瓜捞上来。”
厨房里比外面凉快些,土灶冷着,我拿出面粉,开始揉面团。这个过程很解压,看着松散的面粉在水的作用下逐渐成团,变得光滑而有韧性。额头上很快沁出细汗,但心里是踏实而平静的。
正揉着,感觉身边有人靠近。是闷油瓶。他不知何时忙完了手里的活,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那把蒲扇。他没说话,只是站到我身侧,开始一下一下地给我扇风。
带着他身上清冽气息的凉风拂过颈侧和后背,瞬间驱散了厨房的闷热。我侧头看他,他目光落在面团上,好像扇风只是他顺手做的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快好了,”我手上用力,笑着说,“等面醒好了,切成条,煮出来过凉井水,那才叫一个爽口。”
他又“嗯”了一声,扇风的节奏稳定而绵长。
面团揉好,盖上湿布醒着。我和闷油瓶一起走到院里的水井旁。他弯腰,利落地提起井绳,将沉在冰涼井水里的西瓜捞了上来。墨绿色的瓜皮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看着就透心凉。
“现在切吗?”我有点迫不及待。
闷油瓶用手抹掉瓜上的水珠,摇了摇头,指指天边还高悬的太阳,意思是等傍晚热气散了再吃。
我耸耸肩,从善如流。
傍晚时分,胖子果然踩着饭点回来了,一进院门就嚷嚷:“热死胖爷我了!天真,小吴同志,有什么好吃的慰劳慰劳我?”
“输光了才知道回来?”我端着满满一盆过了凉水的面条从厨房出来,无情拆穿。
胖子嘿嘿一笑,一点也不尴尬,凑过来看到灶台上摆着的金黄蛋丝、切好的黄瓜丝、炸好的花生米和油亮亮的肉酱,眼睛一亮:“嚯!凉面!还是天真懂生活!”
闷油瓶已经默默地把小方桌搬到了院子里的老槐树下,那里最是阴凉。晚风开始有了些许凉意,轻轻吹拂,带走白天的燥热。
三人围坐在一起,各自拌着自己碗里的面。胖子嘴贫,一边吃一边吹嘘他今天下棋如何“力挽狂澜”,虽然我和闷油瓶都知道他的话要打对折听。我偶尔呛他两句,闷油瓶则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面,但偶尔听到胖子过于离谱的吹嘘时,嘴角会几不可察地弯一下。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重头戏终于来了。闷油瓶手起刀落,“咔嚓”一声,饱满的西瓜应声裂成两半,露出通红沙瓤,汁水丰盈。
我们一人捧着一牙西瓜,就坐在傍晚的院子里啃。汁水顺着嘴角流下,也懒得在意,随手用手背抹掉。胖子吃得最快,啃完一块,把瓜皮往远处一扔,满足地拍着肚皮:“嗐!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了!”
夕阳的余晖把天边染成温暖的橘红色,归巢的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远处的稻田里传来蛙鸣,此起彼伏。
我啃完西瓜,接过闷油瓶默默递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手和脸,重新瘫回竹椅里,感觉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舒坦。
闷油瓶也洗了手,在我旁边的矮凳上坐下,看着远处渐渐沉入山峦的夕阳,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平和与松弛。
胖子在一旁用草茎剔着牙,哼着不成调的歌。
没有人说话,只有风声、蛙声、蝉鸣,交织成雨村最寻常的夜晚序曲。
我看着身边这两个人,一个吵吵闹闹,一个安安静静,他们和我,构成了这个小小世界里最稳固的三角形。那些过去的惊心动魄、九死一生,都仿佛成了遥远而模糊的梦境。此刻,手里西瓜的甜,晚风的凉,以及身边人的陪伴,才是触手可及的真实。
岁月并非无声,它只是将轰轰烈烈,都化作了这般琐碎而温暖的日常。
“明天,”我眯着眼,懒懒地开口,“去河里摸点螺蛳怎么样?”
胖子立刻响应:“这个主意好!加点辣椒一炒,啧,下酒一流!”
闷油瓶没说话,但我知道,他明天一定会跟去,并且摸到最多最大的那筐螺蛳。
夜色渐渐笼罩下来,星子在天空一点点亮起。日子还长,这样的夏天,还有很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