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泪之都的传送门在时之瞳的碎片中展开时,最先破碎的是静默花园的琉璃穹顶。
汐的笛声穿透时空裂隙,七个音符在空气中凝结成棱形盐晶,每一面都折射着不同城邦的倒影。第一枚盐晶刺入教派长老的眉心,那具被蔷薇控制的躯体突然痉挛,黑色神经束从七窍中蛇行钻出,在空气中扭动着化为灰烬。
礁的碎泪锤砸向地面的瞬间,锤头上蚀刻的鲸族文字逐一亮起,像被点燃的导火索。地面蛛网般的裂纹中渗出幽蓝光芒,机械鲸的脊椎化石在深处发出共鸣,震得修道院的彩窗玻璃簌簌坠落。
"潮汐计算误差三分十七秒。"汐的盐化右眼瞳孔收缩,笛声突然转为《深海纪元》的葬歌旋律,"但足够撕开这道口子。"
---
2
锈蚀圣坛的外壳正在剥落,每一块坠落的黑色碎片都在半空化为神经束残骸。
齿轮从残骸深处走出时,他胸口的金属皮肤已经龟裂,露出内部精密的青铜齿轮组。最中央的空洞里,一枚形如鲸尾的钥匙悬浮在磁场中,随着心跳频率旋转。
"第108把时之钥。"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机械杂音褪去,"用初代城主被熔化的指骨锻造,浸泡过盐泪之都第一滴无盐之泪。"
玄燮突然单膝跪地,他的水银腿剧烈沸腾,液态金属自动重组为与鲸尾钥匙完全契合的锁槽形状。青蘅的虹光核心不受控制地从胸腔浮出,在空中分解成三百六十个微型棱镜。
---
3
五道光芒刺入圣坛的刹那,整个修道院的齿轮同时停转三秒。
- 白霁的琉璃手臂插入左上方凹槽时,晶石脉络如活物般蔓延,每一道分支都精准嵌入鲸骨化石的神经通道;
- 青蘅分解的棱镜在右上方重组为立体星图,投射出108个城邦的实时影像;
- 汐的盐舌笛自动浮到正中位置,七个笛孔喷出不同纯度的无盐之泪,在空气中形成音律锁;
- 礁的碎泪锤砸进底部共振腔,锤柄上的古老鲸文逐一亮起,与机械鲸化石的波长完美匹配;
- 齿轮的金属手指颤抖着握住悬浮的心脏钥匙,青铜表面突然浮现血丝般的纹路......
圣坛发出类似鲸类换气时的悠长叹息,所有声音突然消失。
蔷薇的尖啸从时之瞳的每一道裂缝中渗出:"你们以为打破的是囚笼?不,是你们自己的诺亚方舟!"
---
4
云珩的声音从记忆气球残片中渗出时,带着时之井特有的回声质感。
"白霁......"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圣坛背面的铭文......看第三行鲸族小字......"
白霁翻滚到圣坛背面,琉璃手指抚过那些被锈蚀掩盖的刻痕。当初代城主的遗言"方舟是牢笼"下方,还藏着用鲸族血书写的补充:
「钥匙是骗局,心跳才是密码。」
齿轮的金属面容突然崩裂,露出下面苍老的人类皮肤。他大笑时,胸腔里的钥匙开始融化,青铜液体滴在圣坛上蚀刻出最后一道纹路:"三百年的循环......该结束了......"
---
5
最终协议启动的光吞没一切时,白霁的视网膜上烙印下五个定格画面:
礁的碎泪锤最先分解,锤头鲸文化作实体小鲸,叼着最后一块黑色冰晶游向机械鲸化石;
汐的盐舌笛从吹口处开始盐化,笛声却越来越清亮,直到震碎所有时语者喉咙里的青铜簧片;
青蘅的虹光棱镜重新组合成西极之城全息图,在爆炸前投射出玄燮水银腿里隐藏的导航数据;
玄燮跪在地上,看着自己蒸发的水银腿在空气中凝成"自由"二字的鲸族文字;
最后是她自己的琉璃手臂——晶片如鱼鳞般剥落,露出下面新生的皮肤,每一寸都刻着微型城邦地图。
白光中,云珩的手指突然穿过时空裂隙,握住了她正在血肉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