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时之瞳的爆裂始于一道蛛网状的裂痕。
那道裂痕从表盘正中的"Ⅶ"刻度蔓延，像一株急速生长的冰晶树，分支的末端绽放出细小的虹色火花。随着一声类似玻璃琴碎裂的清脆声响，整个表盘炸开，黑色锈蚀物质如同被灼烧的蛛网般蜷缩脱落。
白霁看着自己的琉璃手臂在强光中分解——晶片剥落时发出风铃般的叮咚声，每一片都在空中悬停片刻，映照出不同城邦的片段：云上之城的晶石塔尖、西极之城的流火川、盐泪之都的泪湖......新生的皮肤上，淡蓝色的血管自动组成微缩地图，指尖触碰时会浮现出鲸族文字的注解。
青蘅的虹光核心突然被机械鲸的肋骨吸收，那些化石骨节如同光纤般亮起。被困在骨髓中的半透明鲸魂游弋而出，每一条都拖曳着星尘般的文明数据流。汐伸手触碰最近的鲸魂，盐化的右眼突然渗出露水——那是鲸族记忆里的海洋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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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修道院的崩塌带着精确的节奏感。
东侧齿轮墓园的青铜墓碑一个个倒下，砸在地面却化作细沙。最年轻的那个调时僧——白霁记得他叫"第七齿"，正惊恐地看着自己手背的金属皮肤龟裂脱落。裂纹下新生的皮肤透着病态苍白，血管清晰可见。他颤抖着接住一朵飘落的时蚀花，花瓣在他掌心融化成银色露珠，倒映出他三百年前的人类面容。
图书馆的方向传来羽毛书翻动的沙沙声。玄燮踩着水银腿的残骸走过，看见那些曾空白的书页正在被无形之手书写。某页停在他面前，上面浮现出儿时在流火川放牧水银牦牛的景象——原来他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那枚齿轮，正是初代牧人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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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云珩爬出时之井的姿势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
他的左眼还嵌着时之瞳碎片，折射出的光线在脸颊投下齿轮状的阴影。右手紧握的白霁那枚琉璃眼球已经雾化，内部悬浮着蔷薇最后的指令残片。当他喘息着跪在废墟上时，眼球的雾气在空中凝结成一行方舟文字：
"导航终止"
众人头顶的天空正在重构。108道虹光轨迹中，72道如同烧尽的火柴般逐个熄灭。礁伸手接住坠落的某个光点，那光芒在他生满老茧的掌心化作一滴温暖的泪珠，里面蜷缩着盐泪之都新生儿的第一声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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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齿轮的遗物藏在圣坛底部的暗格里。
那枚重新凝固的青铜钥匙表面布满了细密的纹路——放大看会发现是无数微缩城邦的街道图。玄燮残余的水银腿突然液化，在钥匙上方形成全息投影，显示着某个以三倍速度移动的光点。
"不是第五城邦......"青蘅的瞳孔收缩，"是方舟的舰桥。"
白霁新生手臂上的纹身突然灼痛。当她将手掌按在机械鲸的头骨上时，那些淡蓝色的血管纹路自动延伸，与化石的纹路完美嵌合。云珩的左眼碎片突然投射出最后的信息，在鲸骨上组成环形文字：
「牢笼即飞船，狱卒皆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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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告别的仪式持续到日暮。
汐用盐泪之都的葬仪在废墟上画出七重同心圆，每道凹槽里滴入不同纯度的无盐之泪。青蘅将虹光核心的碎片埋在东侧，西极之城的战士习惯把心脏留在战场。礁的碎泪锤残柄敲击鲸骨化石，奏出的音符让最后几条鲸魂安息。
当夕阳的余晖穿透残破的时之瞳框架，白霁和云珩站在机械鲸的枕骨上。他们相握的手臂纹身拼合成完整的地图，某个隐蔽的角落闪烁着红点——那里标注着"方舟舰桥"的鲸族文字。
玄燮举起新生的水银指南针，液态金属在暮光中流转："航向最后的战场。"
夜风拂过，最后一粒时之尘埃在众人注视下，幻化成横跨天际的虹桥。
齿轮修道院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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