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弑神尖塔的表面正在渗血。
白霁的琉璃手指抠进塔身缝隙时，暗红色的粘稠液体从金属接缝处渗出，带着铁锈与腐坏海盐的气味。她的指尖已经感觉不到温度——触碰尖塔的瞬间，触觉神经就像被齐根剪断的电缆，只剩冰冷的电子信号在手臂里窜动。
"还剩七百米。"云珩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他的记忆气球绳索缠在腰间，气球表面爬满黑色冰晶的裂纹，像随时会崩裂的蛛网。
白霁抬头望去。观测者之眼的虹膜正在缓慢舒张，每一道褶皱里都嵌着微型城邦的模型，云上之城的晶石塔在瞳孔中央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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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塔基控制室的金属在尖叫。
青蘅的虹光核心插入主控接口时，整个房间的墙壁突然浮现出血管状纹路。玄燮的水银腿化作细流渗入控制板缝隙，液态金属与方舟系统接触的瞬间，他的视网膜上炸开无数数据流——
"机械鲸的反制程序需要三阶段激活！"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声，水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系统吞噬，"第一波冲击要来了！"
青蘅的机械义眼突然爆出火花。超频的虹光在她面前形成全息键盘，每按下一个光键，就有部分傀儡军团僵直倒地。但代价是虹光核心的外壳开始融化，滚烫的冷却液顺着锁骨流进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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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无盐挽歌》的第七个音符让空气结晶。
汐的盐舌笛抵在下唇，吹奏时右眼的盐晶不断剥落。礁的碎泪锤随着节奏敲击塔基，每击都让锤头上的鲸族文字亮起一个。
当笛声攀升至最高音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所有傀儡同时捂住耳朵，它们的面部镶嵌物（黑冰晶/泪钻/时之瞳碎片）开始共振脱落。
但胜利转瞬即逝。汐的笛身突然炸裂，珊瑚材质的碎片划破她的脸颊。礁的锤头裂痕处渗出银色液体，那是初代牧人封印在里面的记忆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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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白霁的琉璃手臂贯穿观测者之眼的防护罩。
晶石与生物金属相撞的瞬间，她的视野突然分裂——
现实一：尖塔外部的攀爬继续，云珩用最后一个记忆气球堵住防护罩的排气孔。
现实二：她同时看到塔内景象——无数培养舱呈环形排列，每个舱内都漂浮着熟悉的容颜：初代白霁、初代青蘅、初代玄燮......
最中央的舱体突然睁开眼。那个与白霁一模一样的蓝肤个体，正在舱内与她同步抬起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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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代价结算时刻。
- 白霁的琉璃手臂彻底晶化，指尖开始崩解成数据流。
- 云珩的记忆气球绳索突然断裂，气球飘向观测者之眼的瞳孔。
- 青蘅的虹光核心外壳完全熔毁，裸露的能量束灼穿她的胸骨。
- 玄燮跪倒在地，30%的水银腿永远留在控制系统里。
- 汐的笛子碎片扎进喉咙，再也发不出声音。
- 礁的碎泪锤裂痕中，游出一条半透明的小鲸鱼。
当尖塔内部传来培养舱集体开启的液压声时，六人同时听到了初代们的声音：
**「我们自愿成为枷锁......」**
**「只为让你们看见真相......」**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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