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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工坊遗铜与地脉温火

命天令

墨林等人踏着微光往归墟殿东侧探查。昨日补阵时发现的铜丝残迹如引线般牵着线索,赵乘风扛着石斧走在最前,斧刃劈断拦路的枯藤,藤条断裂处渗出的汁液在晨光中泛着暗绿,与归墟殿石柱的苔藓气息一脉相承。

 

“这方向之前没走过,会不会藏着建造者的遗迹?”苏若若拨开垂落的枝桠,指尖划过树干上模糊的刻痕——那不是自然纹路,更像被岁月磨平的星文碎片,与阵盘铜纹隐隐呼应。她蹲下身,拨开树根处的腐叶,露出半块嵌在泥土里的青石板,板面上刻着规整的方格,显然是人为铺设的路径。

 

墨林俯身触摸石板,指尖能感觉到细微的凹凸纹路,与归墟殿石梁的螺旋纹同源却更细密:“是引路石。”他顺着石板延伸的方向望去,晨雾中隐约可见一处低矮的石质建筑轮廓,“应该是当年存放阵材的工坊,加固阵纹的材料或许就在里面。”

 

众人加快脚步,穿过层层树丛后,石建筑的全貌渐渐清晰。那是间半埋在地下的石室,顶部已坍塌大半,露出的横梁爬满枯藤,墙体布满风化的裂痕,门口立着两块残破的石阙,阙身上刻着的五行星文虽已斑驳,却能辨认出“熔铸”“储纹”等字样。

 

“果然是工坊。”陈沁然走到石门前,石门虚掩着,缝隙中透出潮湿的霉味,混杂着淡淡的铜锈气息,“里面应该有未用完的金属材料。”她用力推开石门,“吱呀”声划破晨雾,门轴转动时落下的碎石中,竟嵌着几段细小的铜丝,与阵盘裂痕里的材质完全一致。

 

石室内部弥漫着厚重的尘埃,阳光从坍塌的顶部漏入,在地面投下不规则的光斑。角落里堆着数十块大小不一的铜锭,泛着暗哑的光泽,表面凝结的铜绿下,能看到清晰的铸造纹路;靠墙处摆着几具残破的石制模具,模具凹槽里还残留着未清理的铜屑,凹槽形状与归墟殿的阵纹构件完美契合。

 

“找到补阵的材料了!”赵乘风伸手去搬铜锭,指尖刚触到铜面就缩回手,“这铜锭怎么是温的?”

 

众人皆感诧异,陈沁然俯身贴近铜锭,掌心能感觉到持续的暖意,并非阳光照射所致:“是地脉温火。”她指向石室地面的裂痕,“下面应该有天然温火层,铜锭长期吸收热量,才会保持恒温。”

 

墨林走到模具旁,拿起一块残留铜屑的碎石,铜屑在指尖捻动时,能感觉到细微的能量共鸣——与归墟殿铜纹的震颤频率完全同步。他抬头看向石壁,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字迹,虽被尘埃覆盖,却能辨认出“熔铜需引地脉火,补纹当顺星文序”的字样,下方还画着简易的熔炉结构图,与陈沁然昨日提议的陶罐熔炉异曲同工。

 

“原来补阵需用温火熔铜。”李嫣然擦拭着石壁上的字迹,“之前用明火熔铜温度太烈,铜液冷却过快易裂,地脉温火的恒温特性刚好能解决这个问题。”她看向地面裂痕,“温火从缝隙溢出,刚好能改造出天然熔炉。”

 

赵乘风立刻按石壁图示行动,用石斧凿宽地面裂痕,将散落的铜锭一块块搬至裂痕旁;陈沁然清理石制模具,将破损的模具拼接完整,模具凹槽中未褪的星文刻痕,恰好对应阵盘需要加固的纹路;苏若若则收集石室角落的干燥柴薪,按图示铺在铜锭下方,用作引火介质;墨林蹲在裂痕边,指尖轻触溢出的温气,体内清花娘娘的气息微微悸动,竟能清晰感知到地脉温火的流转轨迹,顺着轨迹调整铜锭的摆放位置,确保受热均匀。

 

一切准备就绪后,陈沁然点燃柴薪,橘红色火焰顺着柴薪蔓延,与地脉温火相遇时,瞬间爆发出稳定的焰光,温度不似明火那般灼烈,却带着穿透性的暖意,将铜锭慢慢包裹。众人围在熔炉旁,看着铜锭表面的铜绿渐渐融化,化作暗绿色的汁液顺着纹路流淌,露出内里泛红的纯铜质地。

 

“温度够了。”墨林示意赵乘风撬动铜锭,赵乘风用石杠顶住铜锭底部,用力一撬,融化的铜液顺着预设的沟槽流入石制模具,模具凹槽中的星文刻痕被铜液填满,泛出亮红色的光,与归墟殿阵盘的铜纹遥相呼应。

 

铜液在模具中缓缓冷却,半个时辰后,陈沁然小心敲开模具,取出成型的铜纹构件——构件上的星文清晰规整,边缘与阵盘铜纹严丝合缝,表面泛着温润的光泽,比之前临时填补的铜丝更显厚重。“这样应该能承受五行能量的冲击了。”她将构件放在阳光下细看,星文纹路在光线下流转,像是藏着活的脉络。

 

众人带着铜纹构件返回归墟殿时,日头已升至中天,晨雾彻底散尽,归墟殿的青黑石门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赵乘风和陈沁然合力将构件按星文顺序嵌入阵盘裂痕,构件与原有铜纹拼接时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像是钥匙入锁,整座阵盘都轻微震颤了一下,五色石块的温度瞬间升高,青凉、红暖、黄厚、白冽、黑沉的气息愈发清晰。

 

墨林将水引玉佩重新嵌入北侧石槽,这次玉佩与铜纹构件完美贴合,裂痕中的星文与构件星文相连,亮起连贯的淡蓝光带。他深吸一口气,按之前梳理的五行顺序激活能量:赵乘风持青木枝轻叩青石块,翠绿光带顺着铜纹构件流转;李嫣然点燃火折子贴近红石块,红光与翠绿光带交汇,在构件上凝成细密的火星;苏若若将黄土按压在黄石块,土黄色光晕顺着构件蔓延,填补能量间隙;陈沁然握含精金岩石触碰白石块,白光与土黄光晕相融,在构件表面形成一层莹润的光泽;最终五道光带汇聚于水引玉佩,与石槽下方的地脉温气相通,阵盘中央的光轮再次成型,转速比之前稳了数倍,铜纹构件上的星文尽数亮起,如脉络般贯穿整个阵盘。

 

“这次能量流转很顺畅!”苏若若盯着光轮,只见光轮转动时,归墟殿的石柱都泛起微光,石梁上的螺旋纹与阵盘铜纹形成共振,殿内的尘埃随着气流盘旋上升,像是被唤醒的灵韵。

 

可就在光轮即将触及穹顶通道印记时,西侧白石块突然泛起异常的白光,陈沁然掌心传来刺痛感:“金行能量过载了!”她急忙撤回岩石,白光却并未减弱,反而顺着铜纹构件蔓延,将相邻的土行黄光晕压制得黯淡下去。

 

墨林立刻调动玉佩能量疏导,却发现过载的能量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于阵盘下方:“是地脉温火的影响。”他低头看向阵盘与地面衔接处,铜纹构件与石板的缝隙中,竟渗出淡淡的热气,“温火虽能熔铜,却也助长了金行能量,打破了五行平衡。”

 

光轮开始剧烈震颤,原本均衡的五彩光带变得明暗不均,金行白光愈发炽盛,甚至开始侵蚀木行翠绿光带,青石块上的青木枝瞬间蔫枯,汁液停止流淌。赵乘风急得挥拳砸向白石块,拳头落下时却被反弹的白光震得后退:“这样下去,刚补的构件会被撑裂!”

 

李嫣然突然想起工坊石壁的记载:“手记里提过‘五行制衡需引寒泉’,金行属燥,需活水之寒中和!”她看向归墟殿外,“迷雾沼的活水是阴寒属性,或许能压制过载的金行能量!”

 

陈沁然立刻抓起空陶罐往迷雾沼跑去,裙摆扫过殿外的露水,留下一串湿痕。墨林则持续用玉佩能量牵引金行白光,尽量延缓能量侵蚀的速度,铜纹构件上已出现细微的裂纹,若再拖延,之前的修复将前功尽弃。

 

盏茶功夫后,陈沁然提着装满活水的陶罐返回,罐壁凝结的水珠透着刺骨的凉意。她将陶罐递向墨林,墨林接过陶罐,顺着铜纹构件的沟槽缓缓倾倒活水,冷水与炽热的铜纹相遇,发出“滋滋”声响,蒸腾的白雾中,金行白光渐渐收敛,原本被压制的土黄光晕重新亮起,五行光带再次恢复均衡。

 

“平衡了!”苏若若松了口气,只见阵盘中央的光轮转速恢复平稳,五彩光芒纯净而凝练,铜纹构件上的裂纹也在能量流转中渐渐愈合,泛出更温润的光泽。

 

光轮持续上升,与穹顶通道印记触碰的瞬间,整个归墟殿都发出低沉的嗡鸣,通道印记被激活,化作一道圆形光幕,光幕中隐约可见幽暗的通道轮廓,通道壁上的星文与阵盘铜纹完美呼应,散发出柔和的牵引之力。

 

“通道轮廓更清晰了!”赵乘风凑到光幕下方,能感觉到一股温和的吸力,与之前秽气带来的滞涩感截然不同,“是不是快能进去了?”

 

墨林摇头,指尖指向光幕边缘:“还有一层封印没解开。”光幕边缘泛着淡淡的黑气,与之前阵底的积秽气息相似,却更集中,像是被刻意封在通道入口,“是千年积秽形成的屏障,需用五行精魄彻底净化,否则进入通道会被秽气侵蚀。”

 

他看向众人手中的五行信物:青木枝已蔫枯,火折子火焰微弱,黄土结块,岩石光泽黯淡,唯有水引玉佩还泛着淡蓝微光——之前的能量消耗让五行信物的纯度大打折扣,无法形成足够的净化之力。

 

“得找更纯粹的五行精魄。”陈沁然摩挲着手中的岩石,“工坊石壁记载,古墟深处有‘五行聚灵地’,能孕育天然的元素精魄,只是位置隐蔽,需要按星文指引寻找。”

 

墨林看向阵盘铜纹,构件上的星文在光线下流转,形成一道新的指引轨迹,与归墟殿石梁的螺旋纹拼接后,指向古墟西南方向:“应该在迷雾沼西侧的山地里。”他收起水引玉佩,掌心能感觉到清花娘娘的气息在缓缓平复,像是在为后续的净化积蓄共鸣之力,“现在日头还高,我们即刻出发,争取在天黑前找到聚灵地。”

 

众人收拾好工具,顺着铜纹指引的方向往西南行进。沿途的草木愈发茂盛,树干上的星文刻痕也越来越清晰,像是在为他们引路。迷雾沼的雾气在西侧山地渐渐稀薄,阳光透过枝叶洒下,在地面投下跳动的光斑,远处隐约传来水流声,与水引玉佩的清冽气息遥相呼应。

 

行至半山腰时,苏若若突然停步,指向前方一处凹陷的山坳:“那里有能量波动!”山坳中泛着淡淡的五彩光晕,与阵盘光轮的气息同源,光晕中隐约可见五处小水潭,分别泛着青、红、黄、白、黑五色光泽,显然是五行聚灵地的核心。

 

“终于找到了!”赵乘风快步冲下山坳,俯身看向青色水潭,潭水清澈见底,水底沉着几片翠绿的叶片,叶片散发的气息与青木枝同源却更纯粹;红色水潭中泛着细碎的气泡,潭边的岩石被熏成暗红色,带着天然的温热;黄色水潭的水底积着细腻的黄土,捏在手中能感觉到厚重的质感;白色水潭的水面结着一层薄冰,冰下的水流却在缓缓流动,透着清冽的金行气息;黑色水潭最为幽深,潭水泛着墨色光泽,与水引玉佩的气息完美契合。

 

众人按五行属性收集精魄:赵乘风采摘青色水潭的叶片,叶片离开水面时依旧保持鲜嫩,翠绿光芒在掌心流转;李嫣然收集红色水潭的温气,用陶罐密封,罐壁瞬间凝起水珠;苏若若掬起黄色水潭的黄土,土块在掌心凝结成紧实的土珠;陈沁然敲下白色水潭边的冰晶,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莹白光芒;墨林则将水引玉佩浸入黑色水潭,玉佩裂痕中的星文瞬间亮起,潭水顺着裂痕渗入,清冽的能量顺着玉佩蔓延至掌心,与体内清花娘娘的气息形成强烈共鸣。

 

收集完五行精魄时,夕阳已西斜,山坳中的五彩光晕渐渐黯淡。众人带着精魄返回归墟殿,殿内的光轮依旧稳定运转,通道光幕边缘的黑气愈发浓郁,像是在抵抗即将到来的净化。

 

墨林将五行精魄按方位摆放,青色叶片置于青石块、陶罐温气贴近红石块、土珠按压黄石块、冰晶嵌在白石块、水引玉佩嵌入黑石块,随着精魄与阵盘结合,五彩光芒瞬间暴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炽盛,铜纹构件上的星文也亮至极致,与通道光幕形成呼应。

 

“开始净化!”墨林沉声下令,众人同时催动精魄能量,五道纯净的光带顺着铜纹流转,汇聚成光柱冲向通道光幕边缘的黑气。黑气与光柱碰撞时发出刺耳的嘶鸣,像是千年积秽在哀嚎,黑气被光柱灼烧得不断消散,化作青烟融入阵盘铜纹,被地脉温火彻底炼化。

 

光幕边缘的黑气越来越淡,通道轮廓愈发清晰,壁上的星文尽数亮起,与阵盘铜纹形成完整的能量闭环。墨林能感觉到通道深处传来的牵引之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像是归墟殿千年的等待终于迎来回响。

 

可就在黑气即将彻底消散时,通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震颤,光幕瞬间泛起涟漪,原本纯净的五彩光带中竟混入了一丝极淡的暗纹——与之前阵底积秽同源,却带着更陈旧的滞涩感,像是藏在通道最深处的隐患被能量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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