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室的深夜

晚上十一点的录音室还亮着灯，空调风带着冷意卷过地板，把贺峻霖手里的薯片袋吹得轻轻作响。他咬着最后一片黄瓜味薯片，视线越过玻璃隔间，落在里面戴着耳机的严浩翔身上。

“再来一遍。”严浩翔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来，带着点没散尽的沙哑。这已经是他今天录的第二十三遍，为了专辑里那首solo曲的副歌转音，他从下午待到现在，连晚饭都没顾上吃。

贺峻霖把空薯片袋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起身敲了敲玻璃。严浩翔摘下一边耳机看过来，眼里有红血丝，眉头还拧着——是他对自己不满意时的标志性表情。

“翔哥，”贺峻霖举了举手里的保温杯，“张哥刚让阿姨煮的姜汤，驱驱寒。”

严浩翔点头，抬手按了暂停键。隔间门打开时带起一阵风，贺峻霖把杯子递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又像没事人一样移开视线。

“谢了。”严浩翔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姜味混着红糖的甜漫开，他喉结动了动，“你怎么还没走？”

“等你啊，”贺峻霖往椅子上一坐，晃着腿笑，“万一我们严大制作人录到天亮，总得有人给你看时间吧？”他说着，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剥开糖纸递过去，“含着，润润嗓子。”

严浩翔没接，反而低头看着他递过来的手。贺峻霖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指腹因为常年练舞和打游戏，带着点薄茧。灯光落在他手背上，能看到淡淡的青色血管。

“拿着啊，”贺峻霖把糖往他面前凑了凑，“再瞪我，我就把你卡壳的录音发给马哥了。”

严浩翔终于抬手接过，指尖擦过他的掌心，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他把糖扔进嘴里，薄荷的清凉瞬间压下喉咙的干涩，也压下了刚才被碰到时莫名加速的心跳。

“刚才那段其实挺好的，”贺峻霖忽然说，语气难得正经，“最后那个转音，比下午松了点，有你写demo时的感觉了。”

严浩翔动作一顿。这首歌的demo是他凌晨三点在房间里写的，当时贺峻霖抱着枕头敲他房门，说自己做了噩梦，要在他这儿待一会儿。后来贺峻霖就窝在沙发上睡着了，严浩翔写副歌的时候，总觉得旋律里得藏点什么，才能配得上那晚窗外的月光。

“再试一次。”严浩翔重新戴上耳机，按下录音键。贺峻霖没走，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着玻璃里那个专注的身影。录音室的时钟慢慢走向十二点，严浩翔的声音透过设备传出来，比之前多了点什么，像初春的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度。

结束时，严浩翔摘下耳机，回头正好对上贺峻霖的目光。贺峻霖冲他笑，眼睛弯成月牙：“完美。”

严浩翔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却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把贺峻霖落在椅子上的外套拿了起来，搭在自己胳膊上。

“走了，”他率先迈步，“送你回宿舍。”

走廊里的灯很暗，两人并肩走着，影子被拉得很长，偶尔会碰到一起。贺峻霖踢着脚下的石子，忽然问：“翔哥，你说这张专辑出来，我们会不会更火啊？”

“会。”严浩翔的回答很肯定。

“那火了之后，你还会陪我打游戏到半夜吗？”贺峻霖的声音很轻，像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严浩翔侧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贺峻霖脸上，能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认真。他顿了顿，说：“会。”

贺峻霖笑了，这次笑得很亮，像把星星都装在了眼里。他加快脚步往前走，外套的衣角从严浩翔胳膊上滑下来一点，又被轻轻拽住。

深夜的练习生公寓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响，一步，一步，像踩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