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baby的指尖轻轻覆上沈昭昭的手背，冰凉的触感和她掌心的温意撞在一起，像两股终于交汇的溪流。他没敢用力，只是虚虚地搭着，生怕这温暖会像泡沫一样碎掉。

baby……嗯。

他低低应了一声，耳尖的红意顺着脖颈往上爬，连带着碧绿的眼睛都染了点水光。

屏幕还亮着，摆渡人的工厂地址清晰地停在界面上，可他此刻却没心思再看——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两人相触的手背上。

沈昭昭看着他这副口是心非却又忍不住靠近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她轻轻动了动手指，和他的指尖轻轻勾了勾，像在拉钩约定。

沈昭昭别担心，明天我会提前来，陪你一起等李俊瑞，等你把证据发出去。

baby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收回手，假装去拆那颗柠檬糖。

糖纸撕开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酸甜的气息散开，压下了他心底的慌乱。

他含着糖，柠檬的酸意让他眯了眯眼，却也让他更清醒——沈昭昭是真的在，不是他的幻觉，也不是别人一时兴起的施舍。

baby我……我先把证据发给茉莉。

他慌忙转移话题，指尖在键盘上敲击起来，却比平时慢了半拍。

沈昭昭没拆穿他的紧张，只是靠在椅背上，看着阳光一点点漫过桌面，照亮他垂着的眼睫。

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baby才松了口气。

他转头看向沈昭昭，见她正笑着看自己，又连忙别过脸，色厉内荏道。

baby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有字。

沈昭昭眯着眼睛笑。

她越接触这个时代的baby就越觉得他实在是可爱——像一只受过伤害所以抵触别人接近的流浪猫，如果驯服后应该会是另外一副光景。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屋子里的阴霾被驱散了大半。

baby攥着手里的糖纸，忽然觉得，或许“一个人”的日子，快要结束了。

至少现在，有个人会陪他等明天，陪他解决麻烦，陪他吃一颗或许不甜的糖。

她是为了他而来的。

Baby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给自己重复下心锚。

她是为了他才出现的。

Baby把破解后的详细地址发给了茉莉，突然背对着沈昭昭开口。

baby你有名字吗？

baby还是说你们没有名字。

沈昭昭皱了皱鼻子，把脸凑过去看他。

沈昭昭怎么会没有名字，我叫沈昭昭。

沈昭昭在键盘上打了几下，她的名字就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

Baby把那几个字牢牢记住，然后又删掉打了自己的名字。

baby我叫，朴文成，代号baby。

沈昭昭释然地托腮一笑。

沈昭昭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

……朋友？

Baby愣了一下，脑子突然宕机转不过来。

他有一瞬间的心动是为了有一个朋友吗？

baby是、是吗？

心里的失落被隐藏起来，baby立刻收拾好情绪撇开脸道。

baby当然是朋友啊！不然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