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王虎浑身剧震！眼睛瞬间充血！他看着刀锋下瑟瑟发抖、随时可能殒命的老娘，又看向角落里吓得如同鹌鹑般的女儿，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却被士兵死死按住！

“二。”楚归鸿的声音毫无波澜，刀尖微微下压，一丝殷红的血线瞬间出现在老人苍老的皮肤上！

“我说！我说！！”王虎的心理防线在母亲脖颈上的血线和女儿惊恐的眼神中彻底崩溃！他嘶声力竭地大喊，泪水混着泥土滚落，“他就在……”

“住手——！”

一声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厉喝，如同惊雷般炸响！打断了王虎的供认！

吱嘎——砰！

角落里的旧碗柜被猛地从里面撞开！尘土簌簌落下！上官鹤的身影，带着一身的灰土和决绝，踉跄着从狭窄的地窖入口钻了出来！他脸色苍白，眼神却燃烧着愤怒和冰冷的火焰，死死盯着楚归鸿，以及他抵在王虎母亲脖子上的刀锋！

“楚归鸿！”上官鹤的声音因为吸入灰尘而嘶哑，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我在这里！放了她们！我跟你走！”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楚归鸿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当他的目光落在破柜而出、形容狼狈却挺直脊梁的上官鹤身上时，那深不见底的寒潭般的眼眸中，翻涌起极其复杂的情绪——是猎物终于落网的冰冷满意，是计划得逞的掌控感，但更深处，却翻腾着一股被彻底点燃的、名为“背叛”的滔天怒焰！尤其是看到上官鹤为了这对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农家妇孺，竟肯主动放弃这来之不易的自由！

他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冰冷刺骨，充满了讽刺和一种被深深刺伤的、扭曲的愤怒。

他手腕一翻，锋利的刀锋如同灵蛇般离开了老人颤抖的脖颈，精准地“锵”一声归入鞘中。动作流畅优雅，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呵……”一声低沉而充满无尽寒意的轻笑，从楚归鸿喉间溢出。他深邃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钩子，牢牢锁在上官鹤写满决绝的脸上。

“上官鹤，”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屋内，带着一种被背叛的切齿痛恨和一种近乎残忍的了然，“你还是这么…‘重情重义’。”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裹着冰碴，狠狠砸下。

“唯独对我……”楚归鸿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瞬间冻结了空气中最后一丝温度。他向前迈了一步，逼近上官鹤，那强大的压迫感几乎让上官鹤窒息。“…就这么狠心！”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被辜负的狂怒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拿下！”楚归鸿不再看他，冰冷地下令，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折磨。

沉重的精钢镣铐再次锁住了上官鹤的手腕脚踝，冰冷的触感深入骨髓。这一次，上官鹤没有再挣扎。他最后看了一眼瘫软在地、泪流满面的王虎，眼神中充满了沉重的歉意，然后默默地、挺直了脊背，主动朝着院门外那辆象征着无尽黑暗的囚车走去。每一步，都踏碎了他刚刚看到的、那短暂而虚幻的田园安宁。

楚归鸿站在原地，玄色的披风在灌入屋内的风中猎猎作响。他看着上官鹤那挺直却写满疲惫与绝望的背影被押上囚车，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只有深不见底的寒潭和熊熊燃烧的、被背叛的怒焰。他精心构筑的金丝笼被打破，他以为被驯服的鹰隼再次展翅，而这只鹰隼，竟肯为几只蝼蚁折翼……这对他楚归鸿而言，是比逃脱本身更甚的羞辱！

囚车的木栅栏重重关上，隔绝了上官鹤的视线，也隔绝了他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