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航把那张纸条夹进了笔记本，夹在去年世界赛的门票存根旁边。门票是粉丝抽奖送的，他当时挤在后排，连张极的脸都没看清，却把那场比赛的每帧画面刻进了脑子里。
现在那张纸条上的号码，像根细小的针，时不时扎他一下。
第一天，他正常开播。弹幕里有人问他昨天去哪了，他含糊其辞地说是处理私事，手指却在键盘上敲错了好几个键。一把排位结束，平时会跟粉丝插科打诨的时间里，他盯着黑屏发呆——屏幕倒映出他眼下的青黑，像极了张极训练后疲惫却亮着光的眼睛。
“航哥今天状态不对啊。”
“是不是没睡醒？刚才那波不该莽的。”
“听说FG在找新队员，航哥有没有想法？”
弹幕刷过的瞬间，左航猛地关掉游戏
左航“今天提前下播，”他对着镜头扯了扯嘴角，“有点累。
关了直播，房间里只剩猫爪踩过地板的声音。左航打开手机，翻到苏新皓的微信——昨天试训结束后加的，对方发了条好友申请，备注是“FG战队战术分析”。他点开聊天框，输了又删，最后只问了句：“你们基地能养猫吗？”
苏新皓几乎是秒回：“队长对猫毛过敏。”
左航盯着那行字笑出声，把手机扔到一边。果然，职业战队哪有那么好进，连养只猫都要被限制。
第二天，左航没开直播。他抱着猫坐在沙发上，翻出FG战队所有的比赛录像，从去年世界赛看到今年的春季赛。张极的操作依旧犀利，但他这次没看队长，反而盯着苏新皓替补上场的那几场——这个看起来温和的中单，在关键时刻的技能释放比数据面板上显示的更果断。
还有张泽禹的突击、朱志鑫的辅助……原来那些在赛场上行云流水的配合，是无数次训练磨合出的默契。左航突然想起自己直播时，总凭着手感乱打，输了就跟粉丝开玩笑说“娱乐至上”。
野路子，到底还是野路子。
傍晚的时候，朱志鑫突然发来好友申请，附言是“苏新皓让我加你的”。通过后，对方直接甩来一段视频：训练室里，张极正对着电脑骂骂咧咧，屏幕上是左航昨天试训的回放。
张极“这波走位是瞎走的？
”张极敲着桌子，语气冲得很
张极但时机卡得比谁都准，属泥鳅的？
旁边的张泽禹笑：“
张泽禹人家这叫天赋型选手，跟你这种苦练型不一样。
张极“天赋能当饭吃？
”张极嗤了声，却把那段回放又看了一遍。
视频到这里被掐断了。朱志鑫发来条消息：“队长嘴硬心软，他今天练了五小时你的同款狙击位。”
左航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很久，回了个“？”。
“他怕你真不来，”朱志鑫发了个狗头，“说野路子就得用野方法治。”
第三天早上，左航被猫踩醒时，手机里躺着条张极的短信，发于凌晨四点：“基地食堂的早饭七点半开，晚了没包子。”
没有劝说，没有施压，就像笃定他一定会去。
左航爬起来，打开衣柜翻出件干净的T恤，又把那件FG训练服叠好放进背包。猫蹲在行李箱上看他收拾东西，尾巴扫过他放进去的笔记本——里面夹着那张纸条，和那张皱巴巴的世界赛门票。
九点整，左航站在FG基地楼下，这次手里多了个行李箱。苏新皓早在门口等他，看见他时眼睛亮了亮：
苏新皓队长说你要是九点还没来，就让我去你家堵门。
左航“他还真敢。
”左航笑了笑，把背包甩到肩上。
训练室里比昨天热闹，张泽禹举着相机对着他：
张泽禹朱志鑫去买奶茶了，说要给你接风。”
左航的目光下意识地找张极，却见对方坐在窗边的位置，背对着他打游戏。键盘敲击声密集又规律，像在敲某种无声的欢迎词。
他走过去，在旁边的空位坐下。张极没回头，却头也不抬地说
张极“合同在抽屉里，自己签。
左航“不看看我带没带猫？
”左航故意逗他。
张极的手顿了顿，转身时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软了点：
张极苏新皓已经去买空气净化器了。
”他指了指屏幕，
张极来一把？让你见识下什么叫职业水准。
左航笑着点开游戏，加载界面弹出的瞬间，他看见自己的ID旁边，多了个小小的“FG”标志。
窗外的阳光刚好照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键盘上，像撒了把碎金。左航突然觉得，或许野路子和职业队的碰撞，也能擦出不一样的火花。
毕竟，他可是被张极亲自狙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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