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累赘

食堂的包子还没消化，而你和韩骁已经归队在烈日下训练。你单膝跪在掩体后方，快速组装着被拆散的QBZ-95。  

"23秒07。"杨锐按下秒表，冲你点点头，"比上周快了两秒。"  

这个成绩在普通部队能排前五，但在蛟龙——你瞥了眼成绩板，韩骁的名字后面赫然写着"15秒82"。  

"技术兵能这样不错了。"陆琛拍拍你的肩，作训服袖子卷到肘部，露出小臂上的伤疤，"去年新来的爆破手第一次组装用了半分钟。"  

你没说话，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枪管。远处，韩骁正带着二组进行战术演练，他一个侧滚翻接速射，三发子弹全部命中200米外的移动靶心。  

训练结束后，你不甘心，拖着两条灌铅似的腿，第17次翻越4米高的障碍墙。作训服后背已经湿透，每次呼吸都像吞了把沙子。  

"姿势错了。"  

墙头突然多了双作训靴。韩骁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上面，逆光里只能看清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他单手一撑跳下来，落地轻得跟黑豹似的。  

"胯部发力，不是用手硬拽。"他拍了拍障碍墙上的抓痕——那是你刚才指甲留下的，"你以为在爬服务器机柜？"  

你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汗水，不爽地说到："值班员这么闲？"  

"徐队让我找失踪的技术兵。"他抛来一瓶电解质水，你也不客气稳稳的接住。

冰水滑过喉咙的瞬间，你听见自己胃部发出抗议的轰鸣。

韩骁蹲下来，手指按在你脚踝上："肿了。"  

你不喜欢别人碰你刚想抽回腿却被他攥住。他的手掌又热又糙，虎口的枪茧磨得你皮肤发烫。  

他掏出随身带的喷雾，冰凉药液激得你一哆嗦，"都这样了明天爬不起来别抱怨。"  

"切。"你给他这句话激到，气得想踹他，却因为腿抽筋倒吸一口冷气。  

韩骁突然笑出声。不是平时那种冷笑，而是从胸腔里震出来的、活生生的笑。他摘掉作训帽扣在你头上，帽檐还带着他的体温："技术兵，你知道我最佩服你什么吗？"  

你瞥了他一眼，懒得说话。

"是明明可以靠脑子吃饭，"他拽着你站起来，胳膊稳稳托住你发抖的膝盖，"偏要跟四肢发达的死磕。"

"为什么加练？"他突然问。  

沙地上你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单薄。为什么？是徐队下意识把你安排在二线支援位，还是爆破训练时，陆琛自然而然地接过你手里的引爆器。  

"因为不想当累赘。"你不满的一大脚踢开脚边的空弹壳，"你们背着我趟过雷区的感觉——很糟。"  

韩骁沉默了一会儿。远处传来晚间点名的哨声，惊起几只藏在棕榈树里的沙雀。  

"知道我怎么成为狙击手的吗？"他突然转身，从战术包里掏出个牛皮纸袋，"每天加练到被队长拿枪托砸门。"  

纸袋里是还冒着热气的羊肉包子。你咬下去的瞬间，肉汁滋了出来。韩骁拿出纸来擦拭你的嘴角，动作自然得像在擦拭枪管。  

但你不喜欢这样，别扭的转开头。韩骁也感觉到了，收回手说了一句抱歉。

继而又说："明天开始，我陪你练。"  

“为什么？你也想进步？”

晚风吹过，你后背的汗水被吹得凉凉的。基地的探照灯亮起。韩骁的侧脸在强光里忽明忽暗，你看着他，心想：这个刺头其实还挺好相处。  

他站起身，作训靴碾碎一枚弹壳："因为不想下次任务时，有人因为回头救你挨枪子。"  

这话本该伤人，可他转身时，你看见他作训服后领露出的一截晒伤的皮肤——那是上周港口行动时，他把你按在掩体后伤的。  

你撑着膝盖站起来："再来一组？"  

韩骁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走了。但你知道，明天清晨五点的训练场，一定会多出一个抱着狙击枪等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