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极‖不完全人鬼恋
李珉的办公室弥漫着雪茄和皮革的气味。朱志鑫站在保险箱前，看着保安输入密码——02031119，张极和朱志鑫的生日组合。
"他自己设置的。"被铐住的李珉冷笑，"到死都惦记着你。"
保险箱开启的瞬间，寒气扑面而来。中央位置放着一个水晶盒，里面悬浮着枚冰蓝色的魂魄碎片，表面缠绕着丝丝黑气。
"第七片'欲'。"巫师的铜钱叮当落地，"被邪术污染了。"
朱志鑫伸手去取，却被李珉弟弟拦住："碰不得！我哥用阴血养了三年，会反噬..."
话音未落，黑气突然暴起！如毒蛇般缠住朱志鑫手腕，皮肤瞬间浮现蛛网般的青紫纹路。剧痛中他看见走马灯般的画面——
张极独自站在体检中心，盯着"配型成功"的报告发呆；
深夜病房里，他偷偷拔掉自己的输液管，在朱志鑫床边守到天亮；
舞台事故前十分钟，他收到匿名短信【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这是...他的欲望？"朱志鑫跪倒在地，黑气已蔓延至手肘。
"是求生的本能。"李珉突然疯狂大笑，"他本来能活！只要放弃救那些废物，只要别管闲事..."
水晶盒中的碎片剧烈震颤，黑气中渗出缕缕蓝光。朱志鑫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盒子上："张极！"
"没用的。"李珉弟弟哭着摇头，"除非有至纯之泪..."
天花板突然炸裂，张极的灵体从天而降。他周身笼罩着六色光芒，唯独心口位置空缺着最后一块。
"朱志鑫，"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看着我。"
当两人视线相接时，朱志鑫的眼泪终于落下。不是悲伤，而是某种更炽热的液体——它在空中凝结成金色水滴，击碎水晶盒的瞬间，将黑气净化成星尘。
第七片魂魄归位的刹那，整栋大楼剧烈震动。张极的身体从半透明逐渐凝实，发梢滴落的水珠在地面溅起真实的水花。
"不可能！"李珉挣脱保安扑来，"我花了三年才..."
巫师的红绳将他绊倒："你永远不懂，有些东西炼不出来。"
朱志鑫踉跄着起身，看见张极正低头打量自己的手掌——肤色健康红润，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当他抬头时，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里盛满泪水："我好像...活过来了？"
保安们的对讲机突然炸响："所有单位注意！负二层停尸间报告...B-17号遗体消失了！"
张极摸向自己的后脑勺——那里本该有个凹陷的致命伤，现在只剩柔软的发丝。更不可思议的是，他摸到了脉搏。
一下。两下。三下。
强劲而鲜活。
"暂时的。"巫师往张极手心拍了张符纸，"七星借命只有七天，若想真正复活..."
"要做什么？"朱志鑫打断他。
老人指向窗外渐暗的天色："月全食之时，以命换命。"
李珉突然发出癫狂的笑声："果然！还是要死一个！"他被拖走时仍在嘶吼，"朱志鑫，你舍得用自己换他吗？!"
夕阳透过落地窗，将张极的影子拉得很长。朱志鑫伸手触碰他的脸颊——温暖的，带着活人特有的细微颤抖。
"值得吗？"张极轻声问，"为我做这么多。"
朱志鑫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动着的心脏，正与张极的脉搏逐渐同步。
"这里装的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
深夜的医院天台，张极趴在栏杆上哈出一口白气："真的能看见星星诶。"
朱志鑫给他披上外套——复活的身体会冷会饿，甚至会在玻璃上留下呼吸的雾气。这种近乎残忍的真实感，让人几乎忘记时限将至。
"巫师说，月全食在三天后。"张极突然转身，"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换命的具体方法？"
朱志鑫假装整理袖口："就是...常规仪式。"
"骗人。"张极戳穿他，"你每次撒谎都会摸项链。"
夜风吹乱两人的头发。朱志鑫最终败下阵来："需要两个活人祭品。一个承载记忆，一个延续生命。"
"所以？"
"我的一半魂魄会留在你体内，另一半..."朱志鑫顿了顿，"带着所有记忆消散。"
张极的瞳孔骤缩。他猛地抓住朱志鑫的肩膀："就是说你会变成白痴？!"
"差不多吧。"朱志鑫试图轻松地笑笑，"可能连舞都不会跳了..."
话音未落，张极一拳砸在他耳边的墙壁上。鲜血顺着指关节滴落，刚复活的身体痛得发抖，却比不上他眼中的怒火：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这是复活以来，张极第一次对他发火。
"当初我宁愿魂飞魄散也不让你涉险，现在你居然想..."张极的声音哽住了，"不行，绝对不行！"
朱志鑫握住他流血的手："那你说怎么办？"
"找别的办法！"
"没有别的办法了！"朱志鑫突然提高音量，"你以为我这半年在干什么？巫师的典籍我翻烂了，所有禁术都..."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张极吻了上来。
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咸涩的泪水，笨拙又凶狠。当两人分开时，张极的额头抵着他的："有办法。"
"什么？"
"契约。"张极拉起他的手，在月下勾住小指，"分我一半寿命，也分我一半病痛。"
朱志鑫心跳漏了一拍："你怎么知道这个..."
"心告诉我的。"张极按着自己胸口，"它记得所有事。"
夜空突然划过一道流星。朱志鑫想起巫师说过，第七片"欲"的本质，是对人世最深的眷恋。
而现在，这份欲望正在两颗紧贴的心脏间，跳动得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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