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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崩铁里的be短篇

没见过面,却像认识了很久。

哥哥提起她时,声音总会不自觉地放软,像在谈论块刚从矿脉里挖出来的星银矿石——那些藏在煤层深处的宝贝,表面蒙着层黑灰,用布擦一擦,就能透出温润的银光,稍不留意就会磕出裂痕,所以哥哥总把她的事捧在舌尖,轻得像怕碰碎了似的。

他说她眼睛亮,亮得能照见人心底的灰,有次铁爪帮的刀疤脸来收保护费,她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盯得那凶神恶煞的汉子都发怵;

说她会躲在角落,像受惊的小兽,脊背弓着,尾巴尖却总偷偷勾着他的裤脚,等他回头时,又慌忙弹开,假装在研究地上的齿轮;

说她啃麦饼时腮帮子鼓鼓的,像偷藏了栗子的松鼠,饼渣粘在嘴角也不在意,只在他笑她“像只小花猫”时,才会红着脸用手背胡乱一抹,结果蹭得满脸都是。

那些碎片般的描述,在伊拉拉心里慢慢拼出个模糊的影子,比矿场墙上画的天狐图腾还要鲜活——她甚至能想象出她缩在阁楼木箱上的样子,耳朵尖微微动着,像在听远处矿车驶过的声音。

她想象中的上书言,该有双极亮的眼睛。

哥哥说像她小时候最爱的琥珀糖,那种在货郎担子上见过的、裹着金红纹路的糖块,含在嘴里能甜到心里发腻,连呼吸都带着蜜香。

她总忍不住想,这样的眼睛看雪时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把下层区混着煤渣的黑雪,都看成上层区那种能映出人影的白?会不会把矿场烟囱里冒的灰烟,看成天上飘的云,还会指着说“那朵像棉花糖”?

她一定还有条毛茸茸的尾巴,雪白雪白的,像用最软的羊毛纺成的,尾尖带着点浅粉,就像她见过的、从北境运来的雪狐皮毛。

哥哥从没明说过,可他描述她缩在阁楼角落时,总会下意识地用手比划“像团白绒球”,指尖还轻轻颤,像是怕碰坏了似的。

有次他喝多了麦芽酒,说漏嘴,说她“尾巴尖总爱翘着,像根不听话的小鞭子,我一骂她就甩得更欢”,说完又慌忙闭嘴,耳根却红了,像被炉火烤过的红薯,连指尖都在发烫。

她见过那截从星银碎片上取下的白毛,用三层棉纸小心翼翼地包着,藏在药箱最底层的暗格里,上面压着本磨破了角的草药图谱。

那毛太细软了,像初春落在梅枝上的雪,轻轻一吹就会飘起来,比矿场医务室最干净的棉絮还要柔,放在手心里几乎没有重量,却让她想起老矿工说过的话——“天狐族是山神的孩子,本该在雪地里跑,踩着冰碴子都能唱出歌来,不该待在这黑煤窑里”。

李大夫说天狐族的毛发能入药,和星银一起煮水能治百病,尤其是治骨头的旧伤,还特意嘱咐她“这可是宝贝,得省着用”,可她总对着那撮白毛发呆。

有次她偷偷把毛放在阳光下,看见细小的光尘在毛丝间跳舞,突然觉得这样干净的生灵,就该在雪地里奔跑,尾巴扫过积雪时会扬起细碎的银粉,脚踩在冰面上会发出“咯吱”的轻响,跑累了就蜷在松树下打盹,呼出的白气像朵小云彩,而不是被当成药材,锁在冰冷的矿石里,连最后一点痕迹都要被碾成粉,混着煤灰埋进土里。

哥哥说她怕疼,却总在最疼的时候笑着说“没事”。

伊拉拉太懂这种感觉了——矿难后断腿的那些夜里,老矿工用粗麻绳给她接骨,疼得她浑身冒汗,把枕巾都咬出了洞,牙齿咬得咯咯响,却死死盯着煤窑顶的裂缝,说“不疼,真的”。

其实疼得想在地上打滚,想抱着老矿工的胳膊哭到喘不过气,可她知道,哭了也没用,只会让本就愁眉不展的老矿工更难过,他的烟袋锅会敲得更响,眉头会皱得更紧。

只是上书言比她更孤单,矿难时她至少还有老矿工守着,用粗糙的手掌给她擦汗,把仅有的干粮掰给她一半,说“吃了才有力气疼”。

可那个姑娘呢?哥哥说她被铁爪帮追着砍时,一个人躲在废弃机甲的齿轮后面,后颈的伤口流着血,染红了半件白裙子,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却还在给哥哥留字条,用烧黑的木炭写“往左拐,第三个齿轮后面安全”,字迹歪歪扭扭的,像快握不住笔,墨痕里还混着点暗红的血。

她连个能抱着哭的人都没有,只能把疼嚼碎了咽进肚子里,变成后颈那道永远消不掉的疤,变成夜里咬着牙的隐忍,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后来在机甲库周围看到成片的萤火虫,她忽然就确定了——那就是上书言。

那么多绿光在雪地里明明灭灭,像谁撒了把会发光的种子,又像谁把星星揉碎了撒在人间,连空气里都飘着点微暖的光。

有次她瘸着腿走近,踩着厚厚的积雪发出“咯吱”的响,那些萤火虫竟没飞开,反而有几只慢悠悠地落在她手背上,翅膀的震动带着微暖的痒,像有人在轻轻拍她的手背,又像小时候哥哥给她编小狐狸时,铁丝不经意划过掌心的轻疼,有点痒,又有点暖。

她望着那座戴着棕色皮夹克的雪人,望着雪人手心里挑着的星银碎片——那碎片被打磨得光滑,边缘圆润,不像哥哥以前带回来的那样硌人,突然明白过来,这个没见过面的姑娘,其实一直都没走。

她在用自己剩下的光,照着哥哥往前走,像在说“别回头,前面有极光呢,有干净的雪呢,有不用躲躲藏藏的地方呢,你要带着我的份一起看啊”。

现在她每次去阁楼,都会在窗台上放块麦饼,是按哥哥描述的那样,烤得软软的,没放太多盐,还特意在边缘捏出几个小褶子——哥哥说她总爱捏着褶子啃,像在跟麦饼较劲。

有时会看到窗台上有细碎的爪印,像小猫踩过的痕迹,肉垫的印子浅浅的,还沾着点麦饼渣;有时会发现麦饼不见了,换成了几颗亮晶晶的小石子,是下层区很难找到的那种干净的白石头,被打磨得圆圆的,像她小时候玩过的弹珠。

有次她还在石缝里发现片干花,是种她不认识的白色小花,花瓣薄得像纸,却带着点淡淡的香,像极了哥哥说过的、上层区铃兰香水的味道。她就知道,那是上书言来过了。

她没告诉任何人,这是她和那个素未谋面的姑娘之间,关于麦饼和小石子,关于萤火虫和干花的约定,像矿场里悄悄传递的字条,只有她们懂上面的暗号。

有次矿场的孩子问她,机甲库周围的萤火虫为什么总不飞走,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

她指着远处的绿光说:“那是有人在等,等一个知道她名字的人,等一个能看懂她尾巴尖翘起来是生气还是开心的人,等一个会把她藏在齿轮后面的字条当宝贝的人。”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头,小手扯着她的衣角问:“那等得到吗?”她望着那片星海笑了,眼眶有点热——其实不用等了,有人已经带着她的光,往有极光的地方去了。

听说北境的极光会落在雪地上,像条发光的河,能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长到能接住所有没说出口的话。

而剩下的人,会守着这些光,守着窗台上的麦饼和石子,直到它们自己愿意熄灭的那天,就像守着个永远不会结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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