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江云川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停职调查的阴影和陆星纪冷漠的态度,像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雨,又下了起来。
他没有撑伞,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和滚烫的泪水混在一起。恍惚间,他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江云川!”
他回头,看到了大学同学周明。周明将伞撑在他头上,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叹了口气:“你和陆星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江云川苦笑,没有回答。
周明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你是不是还在为高三毕业那天的事生气?”
江云川一怔,那天暴雨、告白信、陆星纪送别的女生……记忆的闸门瞬间被打开。
“你知道什么?”他声音颤抖。
“那天送回家的女生是我们隔壁班的,她脚崴了,家又远。”周明看着他,眼神复杂,“而且……我那天看到陆星纪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好像是准备给谁的礼物。”
江云川的心猛地一跳,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你确定?”
“确定。”周明点头,“后来我问过他,他说……算了,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
第二天,江云川直接去了陆星纪的办公室。
“你找我?”陆星纪从文件中抬起头,眼神冰冷。
“高三毕业那天,”江云川直视着他,“你是不是……准备了礼物?”
陆星纪显然没料到他会问这个,身体微微一僵。
“是。”他声音低沉,“准备给你的。”
江云川的心脏狠狠一震,像被什么击中了。所有的委屈、愤怒、不甘,在这一刻都找到了出口,化作无法抑制的泪水。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送她回家?”
“她脚崴了,需要人送。”陆星纪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我本来打算送完她就去找你,可雨太大了,等我回去,你已经走了。”
“礼物呢?”江云川的声音轻得像风。
“第二天我去找你,你已经去了南方。”陆星纪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遗憾,“礼物……我一直留着。”
江云川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原来,这么多年的误会,只是因为一场暴雨和错过。
“那现在呢?”他抬起泪眼,“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停职调查,是你安排的吗?”
陆星纪的眉头紧锁:“不是我。我已经让他们重新调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是吗?”江云川冷笑,“那林小姐呢?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提到林小姐,陆星纪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商业合作。”他顿了顿,“我承认,我利用了她来刺激你,但我和她之间,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
“刺激我?”江云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陆星纪,你真的以为我还会被你随意操控吗?”
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几天后,调查结果出来了——数据泄露是内部一名员工所为,与江云川无关。
他恢复了职位,但一切都已经回不到从前。他和陆星纪之间,隔着的不只是误会,还有七年的时光和无法弥补的伤痕。
项目组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江云川全身心投入工作,刻意与陆星纪保持距离。而陆星纪,也似乎默认了这种状态,只是偶尔,会在会议上不自觉地看向他。
直到有一天,项目出现了重大问题,需要江云川和陆星纪共同去客户公司解决。
在客户公司的会议室里,对方提出了苛刻的条件,甚至暗示要江云川“私下沟通”。
“不可能。”陆星纪当场拒绝,态度强硬,“我们只谈工作。”
会议不欢而散。走出客户公司,江云川忍不住说道:“你没必要为了我,和客户闹僵。”
“我不是为了你,”陆星纪冷冷地说,“我是为了公司。”
江云川自嘲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他没看到的是,在他转身的瞬间,陆星纪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
夜深人静,江云川坐在书桌前,翻着大学时的日记。那些青涩的文字,记录着他对陆星纪的暗恋和憧憬。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放下过陆星纪。无论是七年前的暗恋,还是七年后的重逢,他的心,一直都在他那里。
可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太多的误会和伤害。就像两条平行线,曾经短暂相交,如今又各自延伸向远方。
他合上日记,走到窗前。窗外的夜空繁星点点,他想起了小说的名字——《云星之上》。
云星之上,是他们曾经向往的地方,也是他们永远无法到达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