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东宫门前，看着那扇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关闭。夜风卷起裙角，吹得我后颈一阵凉意。
"小姐，我们回房吧。"秋兰小声说。
我没有动。
刚才在宴会上的一幕还在脑海里回荡。沈知遥出面为我说话，皇后脸色铁青。我知道她不会就此罢休，但至少今晚，她输了。
"小姐？"
我回过神来，正要转身，忽然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甚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萧景珩。
"苏暖。"
他站在我身后一步之遥，声音低沉。
我没有说话。
"你真的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我笑了："太子殿下是在教我做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往前走了半步，"我只是……担心你。"
我终于转身看他："担心我？"
他眼神闪了一下："我知道你在计划什么。你想让皇后失去太子的信任？"
我盯着他，没有否认。
"你有没有想过，"他声音压低，"如果她真的失去了太子的支持，她会怎么做？"
我笑了笑："你觉得她还能做什么？"
他伸手想碰我，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他的手僵在半空。
"苏暖……"
"别碰我。"我说，"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他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我又一次愣住。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在御花园教我认花的少年，那个在我生病时守在我床边的太子，那个说要娶我为妻的男人……
我摇摇头："不记得了。"
他看着我："是真的不记得，还是不想记得？"
我没有回答。
"你有没有想过，"他继续说，"当年我为什么退婚？"
我冷笑："还能因为什么？嫌弃我身份不明，配不上太子殿下了？"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不是！"
我猝不及防，踉跄了一下。
他抓得很紧，我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夜风吹起他的衣袍，月光落在他脸上，我第一次看见他眼里的脆弱。
"你听我说。"他说，"当年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挣扎着想抽回手："放开我。"
"不放。"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强硬，"今天你必须听我说完。"
我抬头瞪着他："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跟我谈当年？"
他咬紧牙关："是我不对。是我错了。可是苏暖，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我笑得更冷："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有用。"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因为我现在想弥补。我想让你知道真相。"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累了。
"真相？"我轻声问，"什么样的真相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
他看着我，眼神认真："能让你明白，我一直都在等你。"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从你决定退婚的那一刻？还是从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的那一刻？"
他皱眉："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现在对我好，是因为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你是在补偿一个太后亲生的女儿，而不是曾经那个一无所有的苏暖。"
他的表情变了："不是这样的。"
"是也好，不是也罢。"我苦笑，"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轻轻挣开他的手："萧景珩，我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
他没有再抓我，只是看着我："那就先相信我。"
我看着他，很久很久。
最后，我轻轻说："给我一点时间。"
他点头："好，我等你。"
我转身要走，却听见他说："傅惊鸿对你的心思，你心里清楚吧？"
我停下脚步。
"他知道你不是太后亲生女儿。"他说，"可他依然愿意陪你走下去。"
我闭了闭眼："所以呢？"
"所以，"他的声音低沉，"如果你愿意，我也愿意。"
我没有回头："别拿自己跟别人比。你有你的责任，你的国家。而我，有我要做的事。"
说完，我快步离开。
回到房间时，傅惊鸿已经在等我。
"今天你做得很好。"他说。
我笑了笑："是吗？"
他看着我："你在想什么？"
我看着窗外的月光，轻声说："我在想，也许我该换个方式来对付皇后。"
他皱眉："什么意思？"
我转头看他："你知道她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他摇头。
我笑了笑："是她的儿子。"
他一愣："你是说太子？"
我点头："是。她是靠着太子才稳坐凤位。只要她失了太子的信任，她就什么都不是。"
他沉默了很久，才说："你变了。"
我看着他："是啊，我必须变。"
他忽然说："苏暖，我爱你。"
我一愣。
他继续说："我一直都爱你。从你第一次求我救你那天起，我就爱上了你。"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复杂。
"傅惊鸿，"我轻声说，"我现在……没办法接受任何人。"
他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一直都在。"
我看着他，笑了笑："谢谢你。"
他看着我："你总是说谢谢。"
我也笑了："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我的脸颊："什么都不用说。"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温暖。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小姐！"丫鬟跑进来，"皇后那边又有动作了！"
我和傅惊鸿对视一眼。
我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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