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营帐外的风卷起尘土,掠过我手中的小瓶子。灵泉水在瓶中微微晃动,映出远处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马匹低沉的嘶鸣。
魏朵坐在一旁,磨刀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这几天总是在我身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又像是单纯地想守着我。
“你今天晚上还要去换药吗?”她问。
我点点头:“明天就要行军了,那些伤还没好的兄弟需要多补些力气。”
她没再说话,只是将匕首收进腰间,站起身来。
我知道她不会让我一个人去。自从上次敌军探子潜入后,她对我的保护更严密了。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悄然逼近。
乔族大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张紧绷的脸。
“魏劭那边出了个怪胎。”一名将领咬牙切齿,“他的军队恢复力比以往快了一倍不止,连水都带着奇异的光泽。”
“是那个叫福福的小丫头。”另一人冷声道,“听说是个被捡来的野种,但她的能力……不容小觑。”
“胡说八道!”乔族首领猛地拍案而起,声音震得帐布都在颤动,“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能翻得起什么浪?”
可他心里清楚,魏劭军中的变化不是巧合。情报已经证实,那丫头确实掌握某种特殊能力,甚至可能与失传已久的“玄境”有关。
“别再争论了。”他扫视众人,眼神凌厉,“明日午时前,派出精锐绕道北山林,切断他们的粮草供应。我要让魏劭明白,什么叫腹背受敌。”
底下有人欲言又止,却被他一眼瞪回。
会议散去后,一名年轻的将领站在角落里,久久未动。他低头看着手中的一张地图,手指轻轻抚过一条偏僻的小路。
那条路,通向魏军营地的后方。
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将地图小心折好,藏入怀中。
深夜,山林深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一支黑衣队伍悄然前行,每个人都用布巾裹住脸,只露出一双双警惕的眼睛。
他们绕过了魏军设下的第一道哨岗,在浓雾的掩护下,缓缓接近粮草基地。
领队的是一名身形瘦削的男子,戴着黑色面具,步伐稳健。他在一处岔路口停下,低声吩咐:“继续侦查,确认无埋伏。”
身旁一名探子递上一份地图,上面标注着几处可疑地点。
“这里。”那人指了指某处,“有灵泉痕迹。”
“灵泉?”领队皱眉,“什么意思?”
“不清楚,可能是那丫头留下的。”探子摇头,“不过我们已经绕开她常活动的区域,应该不会被发现。”
领队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挥手示意队伍继续前进。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不久,一张模糊的地图被悄悄塞进了另一个将领的帐篷。
我在营地边缘练习灵泉水的使用,试图控制它在夜间散发的微光。
魏朵站在不远处,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
“你今天心不在焉。”她忽然说。
我怔了一下,低头看向手中的瓶子。灵泉水在掌心泛着淡淡的蓝光,却不像往常那样温顺地流动,反而有种躁动不安的感觉。
我尝试集中精神,引导它映照出周围景象。
水面晃动,渐渐浮现出模糊的画面——
黑暗中,一群身影正快速穿行在树林之间,目标直指营地后方。
我心头一跳,手一抖,瓶子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魏朵立刻警觉地走了过来:“怎么了?”
我蹲下身,假装收拾瓶子,压低声音:“有人来了。”
她眼神一凛,迅速环顾四周,然后低声问:“在哪?”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我看到他们在往营地后方移动。”
她沉默片刻,随即转身朝帐篷方向走去。
“我去通知魏枭。”她说。
我望着她的背影,心跳加快。
我知道,这一晚,注定不会平静。
天还未亮,营地已响起急促的号角声。
魏枭亲自带队巡视后方粮草区,所有亲卫都被调集到位。
我躲在帐篷后,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
“你确定不是幻觉?”魏朵回来后问我。
我握紧拳头,点头:“我从没像今晚这样清晰地感应到危险。”
她看了我一眼,没再质疑,而是低声说:“那你现在别轻举妄动,等消息。”
我不安地点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魏枭的声音远远传来:“所有人戒备!”
我冲出帐篷,看到魏劭也已赶到现场。
他站在高处,目光如鹰般扫视前方,神色冷峻。
“报告。”一名亲卫单膝跪地,“后方三里处发现脚印,数量约三十人,推测为乔族派出的偷袭部队。”
魏劭听完,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让他们来。”他说。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
他早有准备。
也许,从我开始偷偷在药水中加入灵泉水的那天起,他就已经预料到会有敌人盯上我。
而他,早已布置好了反击。
夜色更深,风也更大。
我站在原地,望着魏劭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熊嘟嘟的能力,或许真的成了敌人的目标。
可我没想到的是,这还只是开始。
因为就在刚才,我隐约看到那支黑衣队伍中,有一人悄悄回头看了我一眼。
隔着夜色,我看不清他的脸,但那眼神……
竟让我觉得莫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