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的夜风比往常更凉了几分,我裹紧了外袍,蹲在粮仓后头翻找干粮。白天演习刚结束,魏朵已经能独当一面了,而我……只能偷偷摸摸地给士兵们补些灵泉水。
粮草堆得高高的,遮住了大部分月光。我悄悄打开空间入口,一桶桶灵泉水从虚空中浮现出来,轻轻放在地上。这些水能提神醒脑,对连日操练的将士来说是最好的慰藉。
可就在最后一桶水落下的时候,空气忽然泛起一丝异样的波动,像是水面被风吹皱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
我心里一紧,赶紧关上空间门,低头检查周围有没有留下痕迹。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踩在沙砾上的声音很轻,但对我而言却像惊雷一般。
是魏枭。
他穿着一身黑衣,站在粮仓拐角处,目光正落在我的位置。我没有抬头,只是低头整理手中的麻绳,假装自己只是个搬运物资的小兵。
“这么晚了,还在忙?”他的声音低沉,没有多余的情绪。
“嗯。”我应了一声,把最后一桶水藏好,“明天要出征,得提前备好。”
他没说话,走近几步,站在我面前。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扫过那些水桶,又落回我身上。片刻后,他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别太累。”
我松了口气,心跳却还未平复。刚才那一瞬的空间波动,会不会让他察觉到了什么?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透,我就被一阵马蹄声吵醒。营地已经开始忙碌,炊烟袅袅升起,士兵们列队集合,准备出发。
我披着外袍走出帐篷,远远看见魏枭站在营门口,正与几名亲卫低声交谈。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微微侧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平静,没有任何异常。
但我总觉得,他今天看我的次数比以往多了不少。
中午的时候,我趁着大家吃饭,偷偷溜去军需库,打算再放几桶灵泉水进去。可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我立刻躲到柱子后面,只见魏枭一个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子。
他走到架子前,放下盒子,又四处打量了一番,才转身离开。
我皱起眉,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在军需库放东西?
我等了一会儿,确认没人后才走进去,将几桶灵泉水放在角落里。临走前,我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木盒,上面没有标记,看不出是什么。
回到营地,我开始留意魏枭的一举一动。他依旧沉默寡言,每天巡逻、训练,和从前没什么两样。但他总会在我不经意间出现,比如我路过水井边时,他刚好在那里喝水;我帮厨子洗菜时,他恰好来领口粮。
他不说话,也不靠近,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我。
这种感觉让我有些不安,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直到那天傍晚,我在营后喂马,他又出现了。
“你最近晚上都在做什么?”他突然开口。
我手里的草料一顿,抬头看他:“没做什么啊,睡觉。”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伸手扯下我袖口的一根藤蔓——那是昨天空间开启时不小心带出来的植物残枝。
“这是什么?”他问。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可能是从马棚那边蹭上的吧。”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最终什么都没说,把那根藤蔓随手扔在地上,转身走了。
我低头看着那根藤蔓,心里却明白了一件事:他看到了。
他看到我使用空间的那一幕,也看到了我身上的异常。
但他没有告诉别人。
那天夜里,我辗转难眠,一直在想这件事。
如果魏枭真的知道了我的秘密,为什么不揭穿?他是想保护我,还是在等待时机?
我想不通,索性起身穿上外衣,悄悄出了帐篷。
营地一片寂静,只有巡逻的火把在微风中摇曳。我沿着边缘慢慢走着,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忽然,前方一棵树下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魏枭。
他靠在树干上,双手抱胸,像是早就知道我会来。
我没躲,径直走到他面前:“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没否认,也没点头,只是淡淡地说:“你不该这么晚出来。”
我咬了咬唇:“如果你要揭发我,现在就可以。”
他终于看向我,眼神里没有敌意,也没有好奇,只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平静。
“你没有害人。”他说,“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
我怔住。
“但如果有一天,你的行为会影响到侯爷,”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冷了几分,“我会亲手把你拦下。”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我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
原来他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但他选择了沉默。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信任,但至少,在这一刻,我感受到了一丝安心。
夜风拂过,吹乱了我的头发。
我知道,从今往后,我必须更加小心。
因为有人正在默默守护着我,而我,也不能辜负这份沉默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