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冰冷的营帐中央,双手被铁链锁在一根粗壮的木柱上,脚踝还拴着一块沉重的石头。夜风从破旧的帐篷缝隙间吹进来,带着血腥与硝石的味道。
我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关在这里了。但这一次,魏劭一定会来救我。
外面传来一阵喧闹,脚步声杂乱,似乎有人在大声呼喊着什么。我的意识有些模糊,空间能力的过度使用让我的身体几乎虚脱,但我还是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倒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是魏枭。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短刀迅速割断了围在我身边的绳索,然后退到一旁,警惕地望着营帐外。
我知道,真正的行动才刚刚开始。
果然没过多久,北边传来了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巡逻的敌兵纷纷朝那个方向跑去,高台上的弓箭手也被吸引过去查看情况。趁这个空档,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跃入营帐,直奔我而来。
是魏劭。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一刀斩断我手腕上的铁链,随即一把将我抱起。我靠在他怀里,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和身上未干的血迹。
“撑住。”他低声说了一句,随即抱着我向营帐出口奔去。
可我们刚走到门口,便听见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想走?没那么容易。”
敌军将领站在不远处,手中握着一支燃烧的火折子,身后是一排排整齐码放的火药桶。
我的心猛地一沉。
“你们以为救走了她就赢了吗?”他狞笑,“那我就让你们一起陪葬!”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火折子已经扔向了最近的一桶火药。
火光瞬间窜起,引线开始飞速燃烧。
魏劭脸色一变,立刻抱着我朝西南角的帐篷缝隙处跃去。魏枭紧随其后,一掌震飞了挡路的敌兵,为魏劭开道。
魏朵则从侧面投出一枚烟雾弹,浓烈的白烟瞬间弥漫开来,遮住了敌人的视线。
我们三人几乎是在火势爆发前的最后一刻冲出了营帐。身后轰然炸裂的声响震得地面都在颤抖,热浪扑面而来,连空气都变得灼人。
魏劭没有停下,继续抱着我向前奔跑。直到确认安全距离后,他才将我轻轻放下,蹲下身查看我的状况。
“有没有受伤?”他的声音低沉而急切。
我摇摇头,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
魏枭站在一旁,目光扫过我苍白的脸色,又看向远处仍在燃烧的敌营。他的表情依旧冷漠,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
“火药引爆得太快了。”他开口,语气冷静,“不像是临时起意。”
魏劭闻言皱眉,回头望了一眼仍在燃烧的营地,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魏朵也赶了过来,脸上沾着灰烬,但精神还不错。她见我醒来,咧嘴一笑:“总算把你救出来了,下次可别再这么莽撞了。”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军师。
他面色凝重地跑过来,身后跟着几名亲兵,手中提着水桶和沙土。
“火势蔓延太快,必须尽快控制。”他一边说着,一边指挥士兵们分头灭火。
魏劭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神色恢复了往日的冷峻:“你去处理火情,我和魏枭先带福福撤离。”
军师点头,没有多问,转身投入灭火行动中。
魏枭扶起我,魏劭则接过我另一边的手臂,两人一左一右护送我离开战场。
一路上,我能感觉到他们的谨慎与紧张。虽然敌军已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们仍然不敢放松警惕。
终于,在一片隐蔽的树林边缘,我们停了下来。
魏劭让我坐在一块石头上,然后转身对魏枭说了几句什么,后者点头后便离开了。
我靠在树干上,疲惫地闭上眼,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刚才那一幕——敌军将领临死前的大喊:“你们逃不掉的,主上会来取她!”
他说的“她”,指的是谁?
我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你醒了?”魏劭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睁开眼,看见他正蹲在我面前,手里端着一碗温热的汤药。
“喝点东西。”他递给我,“军师让人配的,加了灵泉水。”
我愣了一下,随即低头接过药碗。熟悉的气息涌入鼻腔,那是灵泉水特有的清冽味道。
“你怎么知道……”我低声问道。
“你总是不顾自己。”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抿了一口药,温热入喉,竟不像以往那样苦涩。或许是灵泉水稀释了药味,也或许是我太累了,连苦都尝不出。
魏劭看着我喝完药,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以后,不准你单独涉险。”
我没有反驳,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次的事情让他担心坏了。若不是我贸然潜入敌营,也不会陷入这般境地。而他为了救我,几乎是以命相搏。
“对不起。”我轻声说。
他顿了一下,随后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温柔得不像他平时的作风。
“好好休息。”他说完,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我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这一战虽然结束了,但我们都知道,敌人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在蠢蠢欲动。而我,也许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一点。
夜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我靠在树干上,慢慢闭上眼睛,听着远处渐渐平息的火场动静,以及隐约传来的号令声。
这一晚,注定不会平静。
但至少现在,我还在他们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