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缩在灵泉水边,望着池底那道微光渐渐隐去,魏劭的手还搭在我肩上,掌心有些凉。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水面,像是在思索什么。
“嘟嘟。”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你先回去休息。”
我没有动,只轻声问:“你不和我一起?”
他顿了顿,才道:“我还有事要处理。”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也知道,这件事一定和那玉佩有关。
我点了点头,任由他扶我起身,披上外袍。走出营帐时,寒风扑面而来,我回头看了一眼,军师正低声与魏劭说着什么,两人神情凝重。
夜色渐深,我躺在床榻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不断回响那个声音——
“玉佩上面说,长大后就可以修炼。”
这句话到底是谁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我伸手摸了摸颈间的胎记,温热柔软,一如往常。可我知道,它并不普通。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魏枭来了。他一向沉默寡言,此刻也未敲门,只是站在帘子外。
“进吧。”我说。
他掀帘而入,在我床边坐下,手里拿着一把短刀,开始擦拭。动作熟练而安静,仿佛只是例行公事。
但我能感觉到,他在陪着我。
“枭哥哥。”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觉得……爹爹会一直喜欢我吗?”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片刻后才低声说道:“他看你的眼神,不像是主上。”
我怔住,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却又夹杂着一丝不安。
他继续擦拭短刀,没有多说,也没有问我为什么这么问。
但我知道,他已经回答了我最需要的答案。
翌日清晨,我醒来时,魏劭已经不在帐中。军师也不见踪影,只有魏朵一个人坐在案前啃馒头。
“他们呢?”我问。
她嘴里含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说:“昨晚就没回来,一早就在研究什么符文。”
我心头一跳:“符文?”
她点头:“好像是从灵泉里捞出来的东西,画了好多奇怪的字。”
我立刻坐直身子:“他们在哪?”
她指了指外面:“大帐那边,不过军师不让进去。”
我穿上鞋,径直朝大帐走去。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我知道他们瞒着我,但我更知道,这枚玉佩的秘密,或许比我想象得更深。
到了大帐外,我听见里面传来低声交谈的声音。
“这个符号……在《玄机录》中有记载。”是军师的声音,“但它出现在这里,意味着……”
“继续查。”魏劭打断他,“一定要弄清楚它的来历。”
我站在帐外,犹豫了一下,还是掀帘走了进去。
两人同时抬头看我。
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魏劭没说话,军师却笑了笑,语气轻松:“你太累了,好好休息就好。”
我盯着他,心里明白,他在打圆场。
果然,魏劭很快也出声:“对,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我咬了咬唇,最终没有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但我知道,他们瞒着我的,绝不是小事。
午后,我独自坐在营帐内,耳边还回荡着昨夜那句话。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一样。
就在这时,帐外又响起脚步声。这次,是魏劭来了。
他走进来,神色比早上更加凝重。看到我坐在床上发呆,他缓步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你醒了。”他说。
我点点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他愣了一下,随即垂眸:“你还没准备好。”
“可我已经听到了那个声音。”我抬起头,直视着他,“你也听到了,对不对?”
他没有否认,只是轻轻握住我的手:“嘟嘟,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那就告诉我。”我固执地看着他,“让我知道,我到底是谁。”
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我们在灵泉水中发现了一些符文。它们不属于任何已知的文字体系,但军师说,这些符文……可能和某种古老的修炼之法有关。”
我屏住呼吸。
“如果你真的是那个女童,”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那么这枚玉佩,就是你的信物。它不仅证明了你的身份,也可能……藏着关于你身世更大的秘密。”
我听得心惊肉跳,却又忍不住追问:“那……它为什么会在我身上?”
魏劭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窗外,眼神深远。
“我不知道。”他说,“但我们一定会找到答案。”
我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胎记。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也许从我被他收养的那一天起,这一切就已经注定。
我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而这枚玉佩,也不是一块普通的玉石。
它是一把钥匙,打开的是我从未触及过的世界。
我抬起头,轻声问:“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答案……你会不会,还愿意留在我身边?”
魏劭转过头,目光坚定如初。
“我一直都在。”他说。
我望着他,眼中泛起水雾。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不管未来有多未知,至少现在,他是我的依靠。
也是我唯一的亲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