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坐在旁边,看着美清砚和暖知夏相谈甚欢,又瞥见暖知夏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的手表,眼神变了变,凑过去笑道
林薇薇知夏是吧?我是清砚的好朋友林薇薇,以后咱们就是同学了,多多关照啊
暖知夏礼貌性地笑了笑,目光却很快回到美清砚身上,聊起小时候的趣事。林薇薇插不上话,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心里暗自嘀咕:又来一个有钱的,不过看着可比那个穷小子顺眼多了。
放学时,暖知夏被沸承宇叫走,两人并肩走着,背影般配得像幅画。美清砚站在教室门口,看着他们走远,忽然想起口袋里那支旧水笔。
林薇薇清砚,走了,我爸来接我们,说要请你去吃新开的日料自助
林薇薇走过来,语气带着炫耀
林薇薇那家店可贵了,人均上千呢
美清砚摇摇头
美清砚不了,我有点事
她顿了顿,看着林薇薇
美清砚还有,以后别总说别人穷酸,不太好
林薇薇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林薇薇我难道说错了?他本来就穷啊,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最近怎么回事?总替他说话
美清砚没再解释,转身往操场走去。夕阳落在看台上,她想起那天捡到水笔时的温度,忽然觉得,有些界限,或许并不像林薇薇说的那样,牢不可破。
而她不知道,此刻的喜明野正坐在操场角落的台阶上,手里捏着沸承宇硬塞给他的一支新水笔,望着教学楼的方向,眉头微蹙。沸承宇坐在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沸承宇想什么呢?那支旧笔丢了就丢了,我这支给你,不用还
喜明野摇摇头,目光落在教学楼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风卷起地上的梧桐叶,打着旋儿飘过,像在无声地提醒着他,有些东西,或许并没有真的消失。
暮色四合时,美清砚在器材室后墙找到了喜明野。他正蹲在地上,借着最后一点天光修理一个变形的篮球架底座,额角渗着细汗,左手的绷带又洇出了点淡红。
美清砚你的笔
她走过去,将那支旧水笔放在他旁边的石阶上。笔杆上的磨损在昏暗中像串模糊的星子。
喜明野的动作顿住,指尖悬在生锈的螺丝上。他没回头,声音低哑
喜明野扔了吧
美清砚为什么
美清砚看着他微跛的左脚,此刻正不自然地蜷着
美清砚笔还能用
喜明野留着没用
他站起身,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发梢沾着的灰尘簌簌落下
喜明野林薇薇说得对,有些东西,不属于这里
美清砚忽然想起暖知夏下午说的话。小时候他们住一个院子,喜明野总把外婆做的桂花糕偷偷塞给她,自己却啃干硬的馒头。那时他的脚还没跛,跑起来像阵风,会爬到老槐树上给她摘最甜的槐花。
美清砚这不是属于谁的问题
她捡起水笔,塞进他手里
美清砚是你的东西,就该在你那
他的掌心很烫,像揣着团没熄灭的火。
喜明野的指节动了动,笔杆上的温度顺着皮肤爬上来,烫得他喉结滚了滚。远处传来沸承宇的呼喊,他攥紧水笔,转身一瘸一拐地跑开,背影在暮色里缩成个模糊的点。
接下来的日子变得微妙起来。暖知夏成了连接几人的线,她总拉着美清砚去看沸承宇打球,而喜明野总在球场边缘捡球,偶尔抬头时,目光会和看台上的美清砚撞在一起,又飞快避开。
懒叙白依旧每天带着不同的美食,只是不再只分给林薇薇。有次他提着刚出炉的糖炒栗子经过,看见喜明野在帮清洁工搬垃圾桶,直接把一整袋栗子塞进他怀里
懒叙白拿着,手凉
喜明野愣住时,懒叙白已经啃着栗子走远了,嘴里嘟囔着
懒叙白甜的比苦的好吃,这道理都不懂
林薇薇的态度也悄悄变了。那天她忘带美术工具,是喜明野默默把自己的画板推给她,自己站在窗边用课本当垫板画画。她看着他笔下线条利落的梧桐叶,忽然觉得那些关于“穷酸”的话像根刺,扎得舌尖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