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声音从茧里传来,带着笑,"终于等到备用钥匙。"
林澈的脊椎触须突然刺进我胸口。剧痛中,我听见孩童的笑声——不是从地下,是从记忆深处。
艾琳的铃铛发出尖啸。她整个人腾空而起,黑色液体从铃铛里涌出,在空中凝成触须。
"她来了!"
艾琳的声音带着哭腔,"这次是真的实体!"
程野的枪口缓缓转向我。他的嘴角裂到耳根。牙齿变得又尖又长,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但扣动扳机的瞬间,他的手腕突然扭曲成诡异的角度。
"抱歉。"
洛可的机械臂拧下他的手枪,"我改装过他的神经接驳器。"
程野倒地时已经不成人形。他的骨骼在皮肤下蠕动,像有无数虫子在爬行。
\[未完待续\]金属茧表面的紫光突然暗淡,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培养舱里的男人开始剧烈抽搐,白大褂下的触须疯狂扭动,却在碰到空气的瞬间碳化。
"别看那些照片!"
艾琳的铃铛突然爆响,黑色液体像墨汁般泼洒,在空中凝成屏障。我的红丝不受控制地暴涨,却在触及屏障时发出刺耳的尖啸。
林澈的脊椎触须还在渗血,却腾出手捂住眼睛。他的指甲抠进眼眶,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淌。
"她的实体正在投射。"洛可的声音从机械臂的扬声器里传出,"视觉通道全部污染了。"
我闭上眼。黑暗中全是那女人的笑声,一声比一声清晰。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像是要腐蚀鼻腔黏膜。
"程野!"
艾琳的声音带着哭腔,"帮我稳住铃铛!"
没有回应。只有骨骼错位的脆响。腐烂的杏仁味越来越浓,混着铁锈和甜腥,像是有人把内脏泡在糖水里。
我摸索着往前走。每一步都能踩到粘稠的东西,像是踩在刚剥壳的鸡蛋上。指尖先碰到冰凉的金属茧,然后是某种湿漉漉的表面。
"别碰!"
林澈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那是......"
我的手突然被抓住。温热的,带着蓝光。那种温度直钻进骨头缝,让我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雨夜。母亲的手也是这样捂着我,当时她刚从实验室出来,身上有同样的味道。
金属茧深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接着是脚步声——赤脚踩在水洼里的声音。一声,两声,越来越近。
艾琳的铃铛突然安静。所有声音都消失了。连林澈的喘息都戛然而止。
我闻到了。不是消毒水,不是铁锈,也不是甜腥。是一种混合着奶香的体温,像是婴儿熟睡时呼出的气息。
指尖下的表面开始蠕动。像是皮肤遇到冷水起的鸡皮疙瘩。我能感觉到它在笑,那种笑意顺着指尖往上爬,钻进血管。
"妈妈?"
我听见自己说。声音陌生得像是从收音机里传出来的。
玻璃碎裂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布料撕裂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扯开丝绸旗袍的下摆。
林澈突然惨叫。他的血溅在我后颈,温热的,带着蓝光。那种温度让我想起小时候发烧时,母亲用掌心贴着我额头的感觉。
"跑!"
他咬紧牙关,声音发颤,"现在就跑!"
但我已经动不了了。胸口的印记烫得像是要烧穿肋骨,却不是痛苦,而是某种熟悉的依恋。就像每次实验失败后,母亲把我抱在怀里时的那种温暖。
培养舱的方向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接着是触须拖拽地面的沙沙声。越来越近,带着潮湿的霉味。
"你闻得到吗?"
女人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你的气味。"
我的手指深深抠进那具身体。它的皮肤像果冻一样凹陷,却在瞬间变得滚烫。蓝光从指缝里迸发,照亮整个孵化场。
无数管线开始抽搐,像是被掐住脖子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