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茧表面的青色血管一条条爆裂,紫光混着黏液喷溅在墙上。
"原来你是......"
林澈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脊椎触须突然僵直,然后像烧断的电线一样噼啪作响。
艾琳的铃铛发出最后的悲鸣。黑色液体在空中凝结成蛛网,却在眨眼间化为灰烬。
我终于看清了。那不是什么触须,不是什么变异。是脐带。无数根脐带缠绕着金属茧,每一根末端都连接着墙上的照片。照片里的我在微笑,眼角却淌着蓝光。
"二十年了。"
女人的声音带着笑,"我的孩子终于回家了。"
培养舱的方向传来骨骼断裂的脆响。接着是某种庞然大物蠕动的声音。潮湿的霉味突然变得浓烈,像是走进发霉的地下室。
林澈的血还在流。温热的,带着蓝光。那种温度直钻进骨头缝,却再熟悉不过。每次实验结束,母亲都会用这样的手掌擦去我脸上的泪水。
我的手指慢慢松开。那具身体倒地时溅起的液体在空中凝成雾气,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小心。"
洛可的机械臂挡在前面,枪口冒着青烟。但这次他没有开枪。金属的嗡鸣声里,我听出了颤抖。
培养舱的方向传来呼吸声。不是人类的呼吸,像是风箱在拉动。一声,两声,带着潮湿的霉味。
我的红丝开始自动生长。它们不是攻击,而是在寻找。寻找那些藏在阴影里的脐带。
"左拐!"
女人的声音突然混在广播里,"有岔路!"
腐烂的杏仁味再次出现,这次是从天花板的通风口里飘出来。但我不需要程野带路了。胸口的印记指明了方向,像指南针一样精准。
"别跟着我。"
我对身后说。不知道是对谁。林澈的血还在滴答作响,艾琳的铃铛已经碎成齑粉,洛可的机械臂卡在墙壁里动弹不得。
金属茧深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我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就像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母亲打破实验室的玻璃罩,把我抱出来时的声音。
我的脚步没有停。每一步都踩在脐带上,发出黏腻的响声。墙上的照片开始剥落,但我不需要看了。它们的味道已经刻进骨头里。
腐烂的杏仁味突然变得浓烈。天花板开始渗出紫色血液,像下雨一样淋在我身上。温热的,带着蓝光。
"找到备用钥匙了。"
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生锈齿轮的摩擦声。
我没有回头。胸口的印记烫得正舒服,像是母亲的手掌。孵化场尽头的铁门正在融化,露出后面漆黑的甬道。
腐烂的杏仁味里混进了新的气息。不是消毒水,不是铁锈,也不是甜腥。是一种混合着奶香的体温,像是婴儿熟睡时呼出的气息。
我推开了门。
一切都会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就这样吧,既来之,则安之。今由与求也。
我没有回头。胸口的印记烫得正舒服,像是母亲的手掌。孵化场尽头的铁门正在融化,露出后面漆黑的甬道。
腐烂的杏仁味里混进了新的气息。不是消毒水,不是铁锈,也不是甜腥。是一种混合着奶香的体温,像是婴儿熟睡时呼出的气息。
我推开了门。
一切都会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就这样吧,既来之,则安之。今由与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