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有琴声。
楚曦在缥缈的乐音中苏醒,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寒玉床上,周身笼罩着淡蓝色光晕。远处,润玉正抚弄一把冰弦琴,银发如瀑垂落,指尖每拨动一次琴弦,她心口的疼痛就减轻一分。
"醒了?"琴声戛然而止,润玉抬眸,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感觉如何?"
楚曦尝试坐起,发现胸前缠绕的纱布下,魔毒造成的伤口已经结痂:"多谢殿下相救...火神殿下他..."
"二弟在隔壁疗伤。"润玉起身,从案几上取来一盏莹润如玉的瓷碗,"喝了。"
碗中液体泛着金红色光泽,散发出浓郁的药香。楚曦小啜一口,立刻尝出凤凰血特有的灼热感。
"这是...旭凤的心头血?"她震惊地抬头。
润玉微微颔首:"他执意要取九转还魂草,就是为配这剂'凤凰涅槃汤'。"顿了顿,又补充道,"三滴心头血,换你一条命。"
楚曦手一抖,药汁险些洒出。在原著中,旭凤最珍贵的便是这蕴含本命真元的心头血,如今竟为她取了三次!
"为什么..."她声音发颤,"我只是个小小药童..."
"因为玄夜要杀你。"润玉突然掀开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臂上狰狞的黑纹,"而我体内有他留下的追踪咒——那日给你的月华草被做了手脚。"
楚曦倒吸一口凉气。所以润玉早就知道会被追踪,却还是...
"殿下明知危险,为何还..."
"我需要确认你的身份。"润玉从怀中取出一片银色龙鳞,鳞片上刻满密密麻麻的文字,"认识这个吗?"
楚曦凑近细看,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鳞片上刻的竟是现代简体字!内容是她曾在《琅琊榜》世界写给靖王的诀别信,只是落款变成了"白霜"。
"这...不可能..."
"三百年前,有个叫白霜的寻泪人闯入轮回井。"润玉轻抚鳞片,"她留下预言:'当异世之女携将军泪归来,玄夜必重现世间'。"
系统突然在楚曦脑海发出尖锐警报:
【检测到本世界原生记忆体!正在解析...警告!宿主曾在本世界有过死亡记录!】
楚曦头痛欲裂,眼前闪过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冰雪覆盖的轮回井,自己(又不是自己)跪在井边,将一枚泪晶投入深渊...
"啊!"她抱头蜷缩,直到一只冰凉的手按在她后颈。
"记忆开始复苏了?"润玉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别抗拒,否则会伤到灵识。"
随着清凉的灵力注入,疼痛渐消。楚曦大汗淋漓地抬头,发现润玉近在咫尺的脸苍白得可怕:"殿下为何帮我?"
"因为白霜救过我和二弟。"润玉收回手,袖口染上点点血迹,"虽然那世我们最终还是..."
话未说完,门外传来脚步声。润玉迅速收起龙鳞,变回那个温润如玉的夜神。进来的是月下仙人,手里拎着个食盒。
"小霜儿醒啦?"他笑眯眯地打开食盒,里面是晶莹剔透的葡萄糕,"小锦觅特意为你做的。"
楚曦接过糕点,敏锐地发现食盒夹层有张字条。趁润玉与月下仙人交谈时,她悄悄展开,上面是锦觅稚嫩的笔迹:
"霜儿,我总梦见你死在雪地里,凤凰抱着你哭。这个梦太真了,我偷偷在糕点里加了窥忆散,吃下它你就能看见我的梦。"
楚曦手一抖。窥忆散是禁药,锦觅从哪弄来的?犹豫片刻,她还是咬了口糕点——确实需要更多线索。
刹那间,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她站在一片茫茫雪原上,远处有个红衣身影跪在冰棺前。走近一看,楚曦毛骨悚然——棺中躺着旭凤,而那个抱着他痛哭的白衣女子,赫然是自己在《琅琊榜》世界的模样!
"这是..."她伸手触碰,画面突然切换:润玉浑身是血地站在轮回井边,将一枚银鳞投入井中;转眼又是玄夜从井底爬出,额间悬镜司标记闪闪发光...
"丹霜!"
一声厉喝将她拉回现实。润玉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吐出口中糕点残渣:"不要命了?敢吃锦觅给的东西!"
月下仙人早不见了踪影。楚曦满嘴血腥味,艰难道:"我看到了...前世..."
润玉瞳孔骤缩:"你...想起来了?"
"只片段...我死在雪地...你往轮回井投鳞片..."楚曦抓住他衣袖,"殿下,玄夜是不是因为我才..."
话音未落,隔壁突然传来巨响,接着是旭凤的怒吼。润玉闪身而出,楚曦勉强跟上。只见旭凤的疗伤室内一片狼藉,本该卧床休养的火神正掐着锦觅的脖子将她按在墙上!
"二弟住手!"润玉挥袖分开两人。
旭凤眼中金焰未熄:"她给我下毒!"
锦觅跌坐在地,哭得梨花带雨:"我没有!是那株九转还魂草自己..."
"够了!"润玉突然结印,一道银光打入锦觅眉心。少女顿时眼神空洞,机械地念道:"找到...寻泪人...杀..."
旭凤脸色大变:"她被操控了!"
"是玄夜种下的潜意识指令。"润玉检查锦觅瞳孔,"每当她接近丹霜,指令就会激活。"
楚曦突然想起什么:"锁魂铃...是不是用来压制这个的?"
三人沉默对视。最终旭凤抓起外袍:"我去找玄夜。"
"站住!"润玉拦住他,"你伤势未愈,去了是送死!"
"难道任由他操控锦觅?"
"我有办法。"润玉看向楚曦,"但需要丹霜配合。"
片刻后,四人齐聚璇玑宫密室。润玉取出一面古朴铜镜:"这是往生镜,能照出前世因果。若丹霜真是白霜转世,镜中会有显现。"
旭凤皱眉:"大哥何时得了这等法器?"
"不是法器。"润玉轻抚镜面,"是白霜的遗物。"
楚曦心跳加速。当润玉示意她将血滴在镜面上时,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关键道具"往生镜"检测中...确认含有宿主灵魂碎片。接触后将触发记忆融合,是否继续?】
她咬牙将血滴下。镜面顿时泛起涟漪,渐渐浮现画面:三百年前的雪原上,白霜(楚曦)为救旭凤挡下玄夜致命一击,垂死之际,润玉将一枚银鳞塞入她手中...
"这是...我的龙族婚鳞。"现世的润玉轻声解释,"龙族一生只凝一片,赠予命定之人。"
画面中,濒死的白霜将婚鳞与泪晶融合,投入轮回井:"以此为引...来世再续..."
镜子突然剧烈震动,一道白光射入楚曦眉心!无数记忆碎片奔涌而来:她教旭凤用现代医术包扎伤口,与润玉在星河边讨论平行宇宙,还有...还有玄夜撕裂时空降临的恐怖瞬间。
"啊!"她抱头跪地,这次疼痛远超以往。旭凤和润玉同时上前,却在触碰她的刹那被弹开——楚曦周身浮现出半透明的系统界面!
【记忆融合完成!宿主权限升级!】
机械音在密室中回荡。楚曦喘着粗气抬头,看见旭凤和润玉震惊的脸。
"这是什么法术?"旭凤伸手触碰浮动在空中的光幕。
"不是法术。"楚曦苦笑,"是'系统',来自我原本的世界。"
在两人茫然的目光中,她终于道出真相:自己来自异世,为收集"真心之泪"穿梭各个时空。而玄夜是系统的漏洞产物,专门追杀像她这样的"时空旅者"。
"所以白霜真的是你。"润玉握紧龙鳞,"当年你说会回来,我们等了整整三百年..."
旭凤突然一拳砸在墙上:"那你这次的任务是什么?也是为我的一滴泪?"
楚曦胸口发闷。按理说确实如此,但看着旭凤受伤的眼神,她竟说不出口。
"最初是。"她最终坦诚道,"但现在..."
锦觅突然发出一声呻吟,打断了对话。她眼中黑气弥漫,声音变成玄夜的腔调:"找到你了...小偷..."
"不好!"润玉急忙结印,"玄夜通过傀儡感应到我们了!"
整个璇玑宫开始震动。旭凤拉起楚曦:"先离开这!"
"等等!"楚曦挣脱他的手,"我有办法对付玄夜,但需要你们的眼泪!"
两个男人同时愣住。
"不是普通的泪。"她指向镜中画面——白霜接住旭凤的金色泪晶,"是蕴含真心的'战神泪'与'天帝泪'。"
润玉神色复杂:"你要用这个重启轮回井?"
"不,是用来修补系统漏洞。"楚曦看着空中闪烁的警报,"玄夜正是利用漏洞才..."
一声巨响,密室穹顶被暴力掀开!黑龙玄夜盘旋在上空,额间悬镜司标记血红刺目:"终于...聚齐了..."
【最终任务激活:获取"战神泪"与"天帝泪",修复时空裂缝】
在系统提示中,楚曦握紧了润玉给的龙鳞。这一次,她绝不会重蹈白霜的覆辙...